雷鼎之中,所有魔氣擠入三郎體內,仿佛要擠破他的殘魂,他的神誌逐漸模糊,就在他最後一絲清明即將被吞噬之時,伏青骨腰間的玉佩發出青光將他的雙眸照亮。
他告誡自己不能被這些東西控製,否則他和伏青骨不僅出不去,連帶伏青骨一起也會被魔氣吞噬。
三郎定神,試圖壓製和掌控體內的魔氣。此念一動,四處亂竄的魔氣,竟逐漸歸順,緩緩沉入他胸口。
他原本虛幻的身影逐漸清晰,身軀、四肢也不再輕盈漂浮,變得沉重有力。
三郎朝著伏青骨邁出步伐,腳踩在地上發出了腳步聲,就像活著的時候那樣。
他來到伏青骨麵前蹲下,伸手撫向她的臉,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皮膚上的暖意。
“仙長。”三郎喚了一聲,可伏青骨卻並未回應,他微微歎氣,隨後看向洞口,喃喃道“得快些出去才行。”
正在此時,雷鼎忽然顫動起來,入口處封印閃爍,光也變得忽明忽滅,他直覺這是出去的好時機,於是起身朝入口飛去。
三郎本不會術法,可吸入魔氣後,就像得了某種天賦似的,無師自通地化出琴來,朝雷鼎入口揮出幾道黑色的音刃。
音刃撞上封印,發出爆炸似的巨響。
海上,巫危行忽覺胸口翻騰,然後吐出了一口鮮血。
封印反噬?難道是靈曄醒了?
他分神查探,卻發現攻擊封印的並非靈曄,而是另有其人。
會是誰?
在巫危行分神之時,海晏圖印的靈力強勢突破山海印的防護,他瞬間落入席玉布下的陣法之中。
席玉趁機落下結界將山海印罩住。
巫危行的琴弦追絞而來,卻被擋在了結界之外,隻能眼睜睜看著山海印被吸入山海伏妖陣之中。
他轉而攻向席玉,席玉立即催動身下陣法。
刺目的光芒震開琴弦,射入山海伏妖陣,與之上下連通,合二為一。空中頓時電光飛閃,雷鳴滾滾。
巫危行陰沉地望向席玉。
席玉臉色蒼白如雪,嘴唇卻鮮紅異常,腦後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他起身攤開手,山海印與海晏圖印同時出現在了他手中。
終於拿回來了。
“陰陽生死陣。”巫危行看著腳下的陣法,冷笑道“你還真以為自己能殺了我?”
“不是以為。”席玉咽下嘴裡的血,篤定道“是必須。”
陰陽生死陣,對陣雙方非死不得出。想要解開陣法,便必須死一人。
但困住巫危行,並不是席玉設下此陣唯一的目的。
海晏圖印的靈力本就因支撐山海伏妖陣和封印天魔之眼而所剩無幾,方才又被他用來對抗山海印,其中所蘊含的靈力已近枯竭。
席玉自知已無法封印天魔之眼,因此才以血為誓,將陰陽生死陣與山海伏妖陣連通。
他以元嬰祭入山海伏妖陣,人與陣已融為一體,若他不幸落敗身死,山海伏妖陣便會立即自毀。
屆時,不止是巫危行、天魔,還有整個蓬萊和蓬萊底下鎮壓的妖獸,都會隨山海伏妖陣消失在這個世間。
當然,這是最壞,也最不得已的結果。
如果他能誅殺巫危行,借用山海印將天魔重新封印,興許能保下蓬萊,給自己留得一條殘命。
“本尊竟中了你的計,倒是小看你了。”巫危行將幽人化為一把刀,正是斷命,“不過想要本尊的命,你還沒這個資格。”
說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現至席玉麵前,一刀劈碎了他的護身結界。
結界應聲而碎,巫危行的刀被一麵靈盾擋住,是山海印。
席玉雪發飛揚,眼中殺氣凜然,他一手掌印一手畫符,然後對巫危行冷冷一笑。
“讓你見識見識山海印真正的用法。”
說完,他在巫危行揮刀再次砍來之時,輕喝道“玄甲!”
黑色的鱗甲立即浮現在他四周,隨後飛速旋轉,擋住了巫危行的每一次攻擊。
席玉化去靈盾,自山海印中抽取靈力,借巫危行與玄甲所碰撞出炎火將其淬成無數鋒刃,再以靈力將鋒刃串聯起來,煉成一柄靈器。
此靈器放可為鞭,收可成劍,名為玄鱗赤火,是他師祖澹溟的本命法器,一直藏在山海印中,除他和師祖外無人知曉。
解出玄鱗赤火後,席玉將山海印化入山海伏妖陣,陣法發出金色光芒,轉動的速度也越發快了起來。
巫危行體內的魔氣躁動,立即引來陣法的壓製,使他的身法慢了下來,刀也沉鈍了不少。
玄鱗赤火入手,強大的靈力立即湧入席玉體內,他抬頭看了看陣法,眼裡燃起熊熊戰意。
有山海印支撐,他終於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地與人大戰一場了。
玄甲隨山海印回歸陣法而消失,巫危行眼底泛起血氣,臉被陰霾籠罩透出死白之色,顯得鬼氣森森。
一道淩厲的風自左側襲來,巫危行提刀側擋,竟被強悍的衝擊力給撞得倒退,他穩住身形將刀挪開半寸,就見席玉朝他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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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山海印,在陰陽生死陣中,席玉無法再使用彆的陣法。但他此刻有利刃在手,巫危行又被山海伏妖陣所壓製,心中並不畏懼。
這是要巫危行性命的好機會。
巫危行揮刀相迎,將玄鱗赤火擋開,可鋒刃卻拐了個彎自他背後刺入。他閃避不及,被刺中了心臟,立即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反手將玄鱗赤火挑開,嘴中低念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