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杜爺的是這個院子的正房,正房大炕上鋪著一張破破爛爛的毛氈,毛氈上有一大張臟兮兮的大炕單子,單子上好像有小狗在上麵經常撒尿一樣東一塊西一塊布滿汙漬,人躺在上麵就能聞到一股無法描繪的膻臭味。
杜爺和司機老何被捆住手腳側躺在這令人作嘔的炕上動彈不得,那個叛徒也被捆住手腳躺在另一邊。
從上午一直到晚上了仨人水米未進,杜爺感到頭暈腦脹昏昏欲睡,老何坐起來靠在牆上默不作聲。而那個叛徒因為經常叫喚被土匪打腫了臉,他躺在牆角不停的哼哼著。
“起來起來,吃飯了。”一個小嘍囉手裡拿著一塊雜糧麵窩窩頭推了一下杜爺,杜爺睜開眼說“我快渴死了,我死了你們也就得不到金條了。”
小嘍囉說“我們不會讓你死的,你就是我們的錢匣子。”
杜爺說“先給我一口水吧,我快渴死了。”
小嘍囉出去端進來一碗水說“給。”
杜爺說“我雙手被綁著沒辦法喝。”
那土匪把碗放在炕沿邊說“跪著喝。”
杜爺實在渴的嗓子像要冒火,他隻好在老何的幫助下坐起來,然後俯下身子把嘴巴放進碗裡吸了幾口。
“老何,快,彆嫌我贓,你也挪過來喝一口吧。”
老何挪動雙腿過來,也和杜爺一樣嘴巴放進碗裡喝了幾口說“杜爺,您再喝點兒吧。”
那個叛徒說“杜爺,杜爺求您了,給我喝一口吧,我不是人,我該死,我該死,求您給我一口吧。”說完也往這邊挪。
他邊挪動身體邊叫喚起來“我都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了,怎麼沒有我的飯?我也快渴死了,我要喝水。”
小嘍囉跳到炕上揪住叛徒的衣領給了一巴掌說“爺這裡有尿,你喝不喝?”
罵完,小嘍囉把碗一把奪過去說“軟骨頭的支那人不配喝水。”
杜爺說“你不是這裡的人嗎?”
小嘍囉乜斜著眼看杜爺一眼不吭氣了。
杜爺把一個窩頭分成三份,讓老何把其中一份給了叛徒。老何厭惡的對叛徒說“給!吃吧,真沒看出來你是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狼,噎死你。”
叛徒雙手拿著那塊窩頭狼吞虎咽的咬下去,因為吃的太快果真噎住了,杜爺催促小嘍囉趕緊去拿水來,否則他真會噎死,小嘍囉剛開始還看熱鬨,一看叛徒憋得眼睛快凸出來了,趕緊跑出去端進一碗水來,叛徒喝完一碗水總算緩過勁來了。
“謝謝,謝謝杜爺,我不是人,我不該出賣杜爺,我真該死。”他哭喪著臉說。
杜爺說“王升,其實,我被他們抓住還沒有被關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是你們的人出賣了我,而且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因為你們離開杜家前一晚,石俊才提到碾子台劉長順,以前他從來沒有提到過,我們在屋裡談話的時候,雪兒看到有人偷聽喊了一嗓子,你假裝進去報告說大門上有狗屎把我們蒙混過去,我當時就對你產生了懷疑,隻是你們第二天就要離開了,我也怕冤枉了你,就沒有把我的懷疑告訴石俊,沒想到你果然成了叛徒。”
王升羞愧的說“其實我隻是好奇你們談些什麼,我在杜宅風不吹日不曬,每天吃的飽穿的暖享受慣了,擔心組長把我們帶到深山老林活活餓死,我想去求您把我留下,正好聽到組長說碾子台劉長順的事”
杜爺冷笑一聲“老曲難道不是你出賣的嗎?”
王升急了“那個真不是我,我隻是害怕在山裡凍死才出賣了杜家,我、我從小就怕死……”
老何怒罵“你真是豬狗不如!”
杜爺長歎一口氣說“看起來他們是去碾子台劉長順家了,沒準劉長順全家都得帶來,如果拿不出錢來估計凶多吉少了。”
外麵傳來說話聲,大門口的哨兵叫屋裡的小嘍嘍出去。
小嘍囉仔細檢查了一下他們三個的繩子,他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都老實點!”開門出去了,接著傳來鎖門的聲音。
老何見小嘍囉走了,他壓低聲音說“杜爺,這夥土匪看起來像是日本人,聽他們說話就能聽出來。”
杜爺點點頭說“我也注意到了。”
老何說“他們會不會把我們交給山本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