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子?!"
薛申翊眼中劃過一抹震驚之色,隨後他麵上一冷,抬手掐住裴鬱的脖子,兩個人位置瞬間互換,薛申翊把他按在床榻之上。
他指上動作收緊,既可以給人壓迫感又不會讓其瞬間被擰斷了脖頸。
身下的人一頭如墨的發絲四散開鋪在榻上,如同上好的綢緞,極白的膚色和發絲碰撞出鮮明的色彩對比。
那張極其精致的臉沒有了胭脂水粉的遮掩,雖稚氣未脫,卻仍然可以清晰窺見意氣風發的少年氣。
這是一張極其精致的少年麵孔。
任誰對著這樣一張臉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名女子。
若不是他年紀尚幼,喉結還不明顯,身體又不曾抽條比尋常男子矮上許多,偽裝起來確實要費一番力氣。
薛申翊視線冷凝"你是何人?為何要偽裝身份入宮?"
裴鬱斂眸道"我名裴鬱,是裴府的二小姐。"
"二小姐?"薛申翊眸色一轉,反應過來"你爹也不曾知曉你的真實性彆?"
裴鬱不語,輕輕頷首。
薛申翊輕嘖一聲,這樣說,也難怪裴侍郎敢讓裴鬱代替裴冰荷入宮為後。
在他看來,他的女兒裴冰荷體弱多病卻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家閨秀,他自然不舍得讓裴冰荷入宮嫁給老皇帝衝喜。
於是這件事就落在了裴鬱身上,在他眼中,這是個不受寵的女兒,送進宮中隻待老皇帝一死,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親國戚。
而裴鬱一個男子為何要裝扮成女子?
想來他在府中定然是不好過的。
父親寵妾滅妻,妾室育有一子,裴鬱的母親怕裴鬱是男子的身份被妾室發現後對其下手,於是便將他扮做女子躲避鋒芒。
隻是裴母怎麼也想不到,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裴鬱都是他們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
想到這兒,薛申翊掐著裴鬱脖頸的手一鬆,聲音柔和了些許"怕麼?"
身為男子卻要扮作女子入宮,若是被揭發,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深宮之中的女子多數毒辣,她們可以為了爭寵,不擇手段,毫無人性,全然不顧彼此都是這皇權控製之下的可憐之人。
薛申翊打量著他那張尚且稚嫩的少年麵孔,若是不入宮,不用被迫男扮女裝,他應該也會是一個張揚肆意的少年郎吧?
在同齡男子都可以騎馬射箭,馳騁天下時,他卻隻能困於囚籠之中。
裴鬱眼尾一紅,聲音哽咽"怕,可是我不得不入宮。"
他身子骨要比尋常同齡的男子單薄許多,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卻這般瘦弱,想來這些年為了偽裝成女子定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薛申翊喉頭一緊,心口莫名的湧上一種酸澀。
"娘娘還請歇息吧,今日之事,奴才便全當做未曾見過。"
薛申翊起身欲走,袖口卻一緊,一隻纖白如玉的手掌勾住了他的衣裳。
他扭頭看過去,裴鬱身上的寢衣淩亂,露出大片白皙光潔的皮膚,月色朦朧下,少年人的身體雖還未長開,卻已隱約可見流暢的肌肉線條。
單薄寢衣下,極細的腰身隨著他前傾的動作和後脊繃緊勾勒出一道流暢的線條。
分明同樣都是男子,薛申翊卻像是觸電一般移開視線,不敢去看那片白皙。
"你在厭惡我?"
薛申翊聽到裴鬱嗓音中的顫音,他抿唇道"娘娘,奴才是閹人,有什麼資格嫌棄您?"
裴鬱勾著薛申翊袖口的手指下滑,指尖勾住薛申翊的手指。
薛申翊渾身一僵,本能地想要甩開手抽身離去,身體卻莫名地僵硬在原地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