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滕昌英所言,慶豐帝如今年事已高,晚年又聽信宮裡那些酒囊飯袋煉製丹藥,早已經外強中乾,能不能熬的過今年冬天都不一定。
在慶豐帝眼裡,皇後母族勢力龐大,滕昌英和滕申翊又手握兵權,這兩方就像是紮根在他心裡的刺,因而慶豐帝想方設法地要拔掉。
如今滕申翊重傷後"內力儘失",收回兵權也隻是時間問題,皇後的哥哥又被拿捏住了錯處下獄,廢掉太子夏侯晟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些都隻是慶豐帝在覺得自己壽命不可逆後想要維持住自己皇室地位的可笑舉動。
但如果在慶豐帝眼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好似可以助他延年益壽的人呢?
那他就會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用儘一切辦法,也要留下裴鬱在宮中為他煉製仙丹。
慶豐帝這麼多年所用的那所謂的仙丹煉製法,需要用萬萬人的性命來搭。
若真是如此,裴鬱便會因此背上千古罵名。
滕申翊心中驟然一沉,下意識地扯住了裴鬱垂在身側的衣擺。
裴鬱感受到身邊人的動作,用手指輕撓了滕申翊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空寂得了空住持真傳,承住持衣缽,因而可通曉天地。"
"哦?"慶豐帝撫摸著胡須的動作一頓,興味盎然道:"即是如此……"
"即是如此,本宮這些日頭痛欲裂,請太醫來看,卻不知所然,問了欽天監監正,監正又告知本宮,本宮是沾染了邪氣,不如空寂師傅便先暫且留在東宮,替本宮祛除邪氣可好?"
坐於左下座的太子夏侯晟驟然開口,而後再次朗聲道:"如此讓空寂師傅留在兒臣宮裡也可指導那些在欽天監吃乾飯的法師,父皇以為如何?"
裴鬱緊接著道:"太子身體抱恙,草民自當儘力而為。"
慶豐帝:"……"
他沒想到太子夏侯晟會開這個口。
他本意是想以讓裴鬱指導欽天監的名義將他留在宮中。
裴鬱去了太子東宮他不能隨意伸手過去,但既然裴鬱已經答應,太子所言又合乎規矩,他也沒有理由稱此事不可。
慶豐帝勉強點頭道:"既然如此,空寂師傅便先且住在太子宮中為太子診治病症吧,太子愈後,朕自會將空寂師傅診治滕將軍的獎賞一同賞賜下去。"
"草民謝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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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跟過來乾嘛?"
東宮內,夏侯晟看著眼前並肩而立的兩個人都傻眼了。
而且那老東西到底是怎麼信了滕申翊說的自己重傷後靈魄不穩定,需要空寂佛子來做法事穩定靈魄這種鬼話的?
滕申翊挑眉:"你這裡我是沒來過?怎麼這次就不歡迎我來了?"
夏侯晟看了看滕申翊,又看了看裴鬱,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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