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按了半宿岑申翊的手。
第二天晚上那捉鬼師便按捺不住了,裴鬱睜開假寐的雙眼,眼看著那抹黑影悄然從房門的縫隙之中鑽進來,一路溜進了衛生間。
岑申翊在那東西溜進來的一瞬間便醒了,他睜開眼時就瞧見了裴鬱對他點了點頭,而後化作紅光隱沒在紅繩之間。
那藏在衛生間的鬼魂在岑申翊開燈去衛生間的時候,倏地從鏡子之中浮現,滿鏡子滴落的鮮血和皮肉分離的臉,直"嚇得"岑申翊"驚恐地"反手扔出去一個玻璃瓶。
鬼魂消失之後,岑申翊低頭看一眼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麵無表情地扭頭離開衛生間。
裴鬱便坐在床上樂得彎起眉眼,岑申翊捏捏自己的眉心,歎了口氣。
第三天晚上是在天花板上倒掛了一個身穿白衣的長發女鬼……
第四天是腦袋瓜沒了一半的男鬼……
第五天……
岑申翊為了配合著表現出自己的狀態不振,還用黃符抹了臉,活像是被吸了陽氣。
期間他也為了真實性向度假村反映過更換房間,但這個時間遊客爆滿,換房的提議並沒有被采納。
一直維持到第七天,裴鬱眼見著岑申翊已經氣得快紅溫了,抱著人哄了一會兒,岑申翊才勉強壓製住那翻滾的怒氣。
岑申翊腦袋枕在裴鬱的雙腿上,冷笑道:"待我抓到這個老不死的,我就要把他的靈魂抽成渣。"
話音剛落,他便摟住裴鬱的脖子昂起頭親了上去。
裴鬱任由岑申翊像啃小蛋糕一樣纏著他啃來啃去,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捏過他的耳垂。
待到次日一早,岑申翊離開房間去外麵晨練時,便察覺到一直有一抹視線鎖定在他的身上。
岑申翊心中輕輕一動,知道這是魚兒上鉤了。
裴鬱作為鬼魂早便感受到了這股氣息,那沾染了他人太多氣運命數的靈魂,方圓百裡之外都散發著一股死氣。
就得像是死了三個月的臭鹹魚。
那原本熱鬨喧囂的聲音不知何時像是被籠罩上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將一切聲音都緩慢吞噬。
岑申翊不動聲色地一步一步邁入這絲絲縷縷滲透在現實世界之中的幻象,與此同時他在心中倒數著
三……
二……
一……
轟!
隨著一聲巨響,岑申翊原本腳下踩著的地麵驟然開裂,如深淵巨獸一般將他吞噬其中。
岑申翊任由這股驟然下墜的力度牽引著他,隨後將藏在掌心之中的黃符貼在衣裳的內側。
遠處的視野開闊之處,裴鬱手中撐著油紙傘,靜靜地注視著這發生的一切。
他手中紅光閃爍著,化作一個更大的幻象,把一切都悄然無聲地籠罩其中。
微風陣陣,將裴鬱赤色的衣角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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