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申翊的身份很快便傳於天下,遠在天都城的承明帝得知此事之後,直接一口老血噴出去老遠。
一旁的秦貴妃幽幽地歎一口氣,拿起手帕給承明帝擦擦嘴,然後把人重新按了回去。
"陛下,今日的湯藥還未喝。"
秦貴妃吹了吹侍女遞過來的湯藥,柔聲道。
承明帝於龍塌之中瞪大了眼睛望著秦貴妃,那眼神深處滿是暗潮洶湧。
秦貴妃將湯匙送至承明帝嘴邊,繼續微笑道:"陛下,臣妾親自盯著太醫院熬製的,累的臣妾脖子都酸了呢,快趁著熱氣喝了吧。"
承明帝沉默片刻,抿著湯藥的唇瓣都在哆嗦。
一碗苦澀至極的湯藥喂完之後,秦貴妃將藥碗放在侍女手裡。
"臣妾宮中尚有內務處理,便先行告退了,陛下好生休息吧。"
"阿婉。"
承明帝倏地伸出了手,唇瓣翕動著。
秦貴妃身影停頓一下,轉過身笑眯眯地注視著承明帝:"陛下可是覺得苦了?"
言罷,她上前幾步將一顆蜜餞塞進承明帝口中。
"臣妾自己做的,味道可好?"
"……好,和當年一樣。"承明帝垂眸道。
秦貴妃收回手指,說:"陛下怎的開始回憶往昔了?臣妾上了年紀之後,過去的事都忘了。"
承明帝不說話了。
華貴到極致的寢宮之中,秦貴妃在推開門的瞬間,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那明黃色的身影,竟然如此蒼老。
"娘娘,您怎麼落淚了?"
秦貴妃指尖擦過臉頰再撫過鬢角,歎氣道:"方才急雨,本宮曬得果乾不能吃了啊……"
侍女忙道:"那奴婢快些趕回宮去,瞧瞧還能不能搶回來些。"
秦貴妃攔住侍女,道:"罷了罷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對了,本宮的兒子和男兒媳婦近幾日可來信了?"
"啊,回娘娘,七殿下和王妃……"
兩道人影隱沒在宮牆之中的拐角處,紅牆綠瓦之外,雨後初晴,忽見彩虹。
一場秋雨一場寒,裴鬱不知第幾次被蕭申翊督促著裹上厚厚的毛絨大氅。
"裴鬱!你又將果乾都吃了!"
蕭申翊衝進屋內氣得不行。
裴鬱手上麻利地將果乾的袋子捏緊:"我沒有,是你皇兄吃的。"
一旁坐著也倒黴的蕭辭樹聞言瞪大了眼睛:"哈?"
蕭申翊一把將蕭辭樹手中的那袋果乾搶了下來:"你吃什麼?調查宗門典籍丟失有結果了?"
蕭辭樹:"……"
蕭辭樹咬著自己手中最後一塊果乾,疲憊道:"該查的都查過了,內門和外門弟子都進行過調查,確是沒有任何可疑的了……"
"宗門名單可還在你手中?"裴鬱問。
蕭辭樹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裴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