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涼薄如霜降,將大地之上的每一處都籠罩其中。
寂靜的月夜下,那燈火通明的汽車零件製藥廠正加班加點地趕製零件。
工廠內器械的嗡鳴聲震震,喧囂著一路傳到天際。
"把東西都放這邊!動作麻利點!!"
男人咬著一支雪茄,唇瓣上的小胡子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一顫一顫。
數十名工人穿梭其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手頭的工作。
男人注視著那些貨物,視線掃視在廠子內,隨後他忽然擰緊眉頭。
"那邊的!乾嘛的!!誰讓你們亂走的!"
男人從腰間抽出配槍,罵罵咧咧地走了過去。
他一把扯下了那行人領頭者的口罩,隨後惡心地一陣皺眉"怎麼醜成這樣?老高呢?!"
"今天輪替,高哥的班是我接。"滿臉刀疤的廚師道。
男人皺眉"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確實想起來了,今天該輪班了……可我怎麼之前沒看過你啊?"
滿臉刀疤的廚師捂著自己的臉,點頭哈腰道"我這模樣太醜,之前一直戴著口罩……"
男人蹙眉還要說啥,看著刀疤臉的廚師又是實在沒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行行行,趕緊走吧!把口罩戴好了!真他奶奶的惡心……"
"是……"
"哎,等等!"男人又出聲道,想了想說"今天廠子裡有大單子,你們一群再亂跑惹了麻煩,我帶你們去吧。"
刀疤臉的廚師把口罩戴好,點了點頭,跟在男人身後。
他身後那些提著箱子的,也邁步跟上。
角落裡,原本還在搬運貨物的一部分工人緩緩把袖口翻上去,露出裡麵提前縫好的紅色裡襯。
噠噠噠——
遠離了喧鬨的工作間,一路向地下走進時,腳步聲就尤其明顯。
狹小的廊道裡,男人嘴裡叼著的雪茄被他吞雲吐霧,隨後隨手扔在了地上。
男人打了個哈欠"一會兒送完東西趕緊滾蛋啊,彆怪老子沒告訴你們,今天廠子可不一樣,亂跑了腦袋掉在哪裡就不一定了!"
"你們也是倒黴,正巧趕上了今天晚上替班……"
"也不是……呃!!"
男人的嘴倏地被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他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脖頸上一陣涼意襲來。
他隻能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聲,飛濺出來的血水就糊滿了視線。
男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隨後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最後意識殘留間,他隻看到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剝落在眼前。
裴鬱就著那隻口罩,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倏地,裴鬱的手被另一個人握住了。
裴鬱抬起眼睛就對上了秦申翊的視線。
秦申翊用手帕仔細地給裴鬱擦乾淨"挺大一個人,怎麼這麼糙?"
"有嗎?"裴鬱笑著問。
秦申翊沒好氣地輕拍一下裴鬱的臉頰"彆鬨。"
裴鬱順勢把臉一歪"秦先生,還有人在呢。"
秦申翊"……"
崔韁平"可以當我不存在。"
黎平白眼"嗤。"
說歸說,鬨歸鬨。
氣氛很快又回到繃緊的狀態。
秦申翊把那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換在自己身上。
黎平和崔韁平把那具屍體挪走。
秦申翊戴上口罩,道"按照斯米伏給的消息,我們接下來朝著這幾個方向走,最後………還是可以彙集在一起。"
"楚桉和羅嘉承得到指令後會從外進攻。"
"我們安排好的人會隨之行動。"
"各位,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各自的命硬不硬了。"
幾個人誰也沒說話,轉身各自向安排好的位置出發。
裴鬱和秦申翊對視一眼。
秦申翊唇瓣動了動,最後道"裴鬱,活著。"
"一定。"裴鬱道。
唰——!
信號槍打響,隨之而來是再也沒停下的槍炮聲。
裴鬱一腳踢開那揮刀過來的軍兵,隨即反手將刀刺入那軍兵的心臟。
鮮血四濺,裴鬱抬手揩去臉上的血珠子,那眉眼之間還有血水如溪流一般隨著他的麵龐滾落。
硝煙四起,火光衝天。
裴鬱手上的動作非常迅速,幾乎每一槍都可以做到彈無虛發。
左刀右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剛開始想去偷襲他的人,在發現近距離下的裴鬱更加可怕之後,再也不敢貿然進攻。
然而裴鬱手中的槍又好似長了眼睛,任何一個細微的聲音都可以被捕捉到。
火光衝天,裴鬱渾身的衣裳都滿是鮮血,宛若勾魂攝魄的魔鬼。
嘭——!
裴鬱耳尖一動,扭頭看過去。
那人麵目猙獰地推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木櫃子朝著裴鬱而來。
"死吧!!"
尖銳的嘶吼聲如同刀劍。
係統緊張到了極點[裴鬱!快跑!!!快跑啊裴鬱!!!!]
它撕心裂肺地在係統空間裡喊。
然而卻什麼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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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木櫃子太過沉重,也傾倒得過於快。
係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東西離裴鬱越來越近。
隨後轟然倒下。
係統腦中響起一陣嘈雜的尖銳聲音。
係統空間如同失靈一般,瞬間便陷入了黑暗。
係統[……]
怎麼回事?
裴鬱是……
很快,黑暗緩緩褪去。
係統再次看到的,是裴鬱出現在三米開外的空地上。
那本應該是壓在裴鬱身上的著火的木櫃子,此刻正壓在那個人身上。
鮮血一路流動到裴鬱的腳邊。
裴鬱垂在身側的指尖還保持著一個細微的動作。
那指尖的晶藍色還沒有褪去。
裴鬱臉上神色冰涼,隨後那帶著晶藍色的指尖抬起,原本掉落在地的刀緩緩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