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濃其實心裡也沒有把握,不說汪逆對黃一光有恩,但憑接近汪逆,進行刺殺,就是有來無回,又有多少人敢去。
即使表麵答應去,誰知道事到臨頭會不會打退堂鼓呢?
不過戴雨濃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也隻有一試。
他說道:
“毛秘書,你把黃一光找來,我見了他再說。”
“好,我這就去找他。”
毛龍應了一聲,馬上轉身離開了。不一會,他就領著黃一光來到了戴雨濃辦公室。
黃一光一進來,馬上行了個軍禮,道:
“局座好!”
這是黃一光來軍統局後第一次這麼近見到戴雨濃,隻見他麵帶微笑,似乎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嚴肅,神情倒顯得有那麼點親切。
黃一光心想,局座親自接見他還是頭一回,不知道是為什麼事?
戴雨濃回了一個軍禮,仔細打量了一下黃一光。
果然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膚色黝黑,留著平頭,濃眉方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一身的腱子肉,怪不得力能伏虎,真是一個壯士,有古之樊噲、典韋之風!
心中暗自讚歎,這第一眼就給戴雨濃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心想,怪不得汪逆也對他青睞有加!
戴雨濃點點頭,微笑道:
“果然是一表人才,我聽說你家境不錯,僑居外國,常年在世界各地旅行。
我很好奇,為什麼放著舒適的生活不過,想著回國,共赴國難呢?”
黃一光正色道:
“我原籍廣東省赤溪縣,自幼即僑居於墨西哥,因感祖國貧弱,常受外人欺侮,被外人稱為東亞病夫,深以為恥。
乃發奮圖強,一麵鍛煉身體以圖自衛,一麵讀書以服務社會,拯救祖國,於是進入墨西哥國立師範大學學習,畢業後再習航空,畢業民航學校,俟機報效祖國。
抗日戰起,國土淪喪,我輩豈能袖手旁觀。
於是我回到國內,原以為貢獻所學於祖國,駕戰機捍衛祖國領空,抵禦日寇侵淩,誰料民航與軍事航空不同處甚多,所學不能致用,很令人失望。
故入中央航校學校,學習駕駛軍機,不久又被推薦加入軍統局,但不管身在何處,大丈夫生逢國難,定當殺敵報國,初心從不敢忘!”
黃一光的一番慷慨陳詞,令戴雨濃和毛龍也不禁肅然。
戴雨濃心裡有了一些底,問道:
“我聽說汪精為和你關係甚密,如今他叛國投敵,你是怎麼看的?”
黃一光朗聲道:
“汪精為以前確實待我不薄,如今他叛國投敵,就是國賊。”
《漢書·賈誼傳》:“為人臣者;主而忘身;國而忘家;公而忘私。”
我豈能為了小義忘了大義,為了私誼忘了公義,自當和他劃清界限,把他作為敵人看待。”
戴雨濃點點頭,拿起桌上那封汪精為妻弟陳耀祖寄給黃一光的信,遞給黃一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