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知道了勞倫斯所謂的項目是什麼之後,還繼續幫他搞研發?”程煜問。
辛迪擺了擺手,皺起了眉頭,說:“現在的情況我不確定,我已經有一年沒怎麼跟比爾先生聯係了。我們的黨主席告誡我,如果我想在仕途上更順利一些,就一定要遠離一些不必要的人。所以,我並不清楚李現在的情況。”
“什麼叫現在的情況,李大力四年前就到了智利,然後沒兩天就被你們送去了阿根廷港,然後應該立刻就上了那座被勞倫斯命名為未來領地的小島了吧?”
辛迪明顯一驚,她往後縮了縮,手裡的槍口下意識的再度抬起。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未來領地的?”
程煜擺擺手,道:“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陽光之下,沒有秘密。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怎麼可能不清楚李大力的情況就好。”
“不,這絕對不可能,能夠知道那個地方叫做未來領地的,除了島上的人員,就隻有我和比爾先生以及彭三個人。你是比爾先生的人!”辛迪一聲驚叫,整個人向後彈出,手裡的槍口因為激動,已經開始晃悠。
程煜歎了口氣,估算了一下時間,十分鐘的武術時間應該還有最少四五分鐘,於是,程煜身體向下一滑,讓自己不在手槍的子彈軌跡範圍內,雙手在身後的椅子上輕輕一撐,整個人就像是玩滑滑梯那樣出溜了出去。
辛迪雖然手裡有槍,但一來她還真不敢開槍,畢竟隻要一開槍,就會天下大亂,這深夜裡的槍聲太過於明顯了,周圍住著的人數又實在太多,她隻要開了槍,就一定跑不掉。
二來呢,辛迪心慌意亂的,哪裡能跟得上程煜的動作?
於是乎,程煜隻是在地麵上一個出溜,就到了辛迪的麵前,雙腿直接一絞,辛迪的身體立刻傾倒了下來。
程煜順勢一抬手,叼住了辛迪持槍的手腕,輕輕反向一擰,辛迪吃痛,立刻鬆開了五指,那支手槍,被程煜輕易的繳了械。
把槍的保險給鎖上,程煜將槍插在後腰上,然後,壓低了聲音憤怒的對辛迪罵道:“你特麼是個白癡麼?我如果是勞倫斯的人,你現在早就被送到他麵前了,我用的著在這裡跟你廢話?”
辛迪看得出程煜的怒不可遏,顯然,她再度舉槍的行為,嚴重的激怒了程煜,一時間,辛迪又驚又怕。
沒辦法不怕,手裡有槍尚且覺得不夠安全,現在連槍都落入對方手裡,辛迪覺得自己在程煜麵前,就跟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分彆。
唯一能讓辛迪安心的,是程煜並沒有反過來用槍指著她,而是將槍收了起來,同時,程煜也沒有太過於為難她。
程煜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如果他是勞倫斯的人,他早就該奪走辛迪手裡的槍,然後將她綁起來交給勞倫斯處理。
辛迪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入勞倫斯的手中,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境地。
那絕對會比死亡還要恐怖。
於是她顫抖著聲音說道:“對不……對不起,我……我隻是太緊張了。”
“真不知道,就你這種腦子,民族革新黨是怎麼會選中你作為他們未來的布局的。幸好你隻是個副市長,如果你真的成為智利的總統,隻怕智利就完蛋了。”
程煜依舊憤怒,他已經一再提醒這個女人,不要用手裡的槍對著自己或者文森特,可她還是一再的觸犯。
文森特這時候也開口說道:“辛迪女士,請你一定要相信先生,他真的隻是為李大力先生而來。而我的父親,則是死在勞倫斯?比爾手裡的,我們絕不是他的人。”
辛迪看了看文森特,似乎想問些什麼,但卻又沒開口,隻是嘴唇動了動。
文森特看出辛迪想問的話,便道:“也大概是四年前,我父親的公司突然遭遇了一場火災,我父親死在了公司裡。過了兩天,他的一個朋友提醒我,說我父親的死有可疑,還說他已經向警方報備,將他的疑慮說了出來。然後,他就被一輛車給撞死了。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我相信,我父親就是死在那個勞倫斯?比爾的手裡,我聽到過他的聲音。”
辛迪還是很猶豫,看了文森特一眼又一眼,最終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便從地上緩緩的爬了起來。
“你姓什麼?”
“本傑明。”
辛迪一聽,一下子就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
當時李大力因為智利簽證的問題,一時間無法離開中國,然後辛迪就把這件事告知了勞倫斯,勞倫斯找了一家公司,幫李大力開具了一份合法的勞務證明,然後順利的拿到了簽證。
辛迪帶著李大力回到聖地亞哥之後,當然就把他交給了勞倫斯,可勞倫斯卻吩咐彭波,讓他去處理一下那家貿易公司的老板。
雖然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文森特的話卻像是給了辛迪足夠的提示,讓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這件事。
“本傑明,對了,就是本傑明。你父親當時是不是開了一家貿易公司?但是財務狀況很糟糕,所以才會為彆人開具一些勞務證明,並且當時報價好像還挺高的?”
文森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價錢的事情我不知道,畢竟當時我才十二歲,但是情況的確和你說的差不多。”
辛迪終於確定了,至少,文森特跟勞倫斯是真的有殺父之仇的。
那件事,知道的人倒是不少,畢竟是一起上了新聞的火災,而且勞倫斯在警方那裡也使了不少力,讓警方幾乎沒有調查起火點的事情,就匆匆結案,表示那就是一起由於人為疏忽導致的火災。
但是,像是文森特描述的那麼詳細的,除了他們三個人,恐怕也沒其他人了。
更何況,還有關於第二條人命的事情,那場車禍,根本就是彭波親自去開的車,這根本就沒人知道也跟勞倫斯有關,警方那裡也不可能有任何資料。
辛迪放心了。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辛迪說:“對不起,程先生,我真的隻是緊張。雖然槍擊案發生時間不長,但你永遠不會知道這十多個小時我是怎麼過來的。很抱歉剛才的冒犯,現在,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們了。你有什麼問題,請繼續問吧。”
程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直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就可以了。”
辛迪有些茫然,剛才的驚嚇讓她早就忘記了程煜問過什麼。
文森特在一旁提醒說:“先生問你,你為什麼會說不清楚李大力的情況,他可是四年前就已經到了未來領地了。”
辛迪這才想了起來,戰戰兢兢的回答:“李是個很有骨氣……也很有良心的科學家。
他是帶著比爾先生能幫他組建研發團隊,並且給他投資進行新型材料研究的想法來的。
但是到了未來領地之後,他卻看到比爾先生的研究所裡,正在做的人體實驗,他立刻就崩潰了。
然後,無論比爾先生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肯參與其中,甚至不願意接受比爾先生提出的為他單獨建立一個研發團隊,並且允許他在另外一座島上重新打造一個研發中心的承諾。
比爾先生用過很多手段,威逼利誘都有,承諾他讓他完全不用操心這邊實驗室的項目,隻需要按照要求研發新型材料就可以了。
但是李表示如果他研究出來的材料,將會被用於做這種慘絕人寰的人體實驗,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最後,他表示他對比爾先生也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他離開,他要回國,他也保證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比爾先生從事的項目。
但是比爾先生又怎麼可能相信他?
是以,比爾先生把他關在了未來領地。
倒也不是那種徹底限製人身自由的關押,隻是讓他跟那些從事人體實驗的科學家朝夕相處,但卻不允許他進入試驗區域。
用比爾先生的說法,那就是讓他不間斷的接觸這些項目,時間長了,心裡的那些可笑的堅持就會逐漸消散,被同化之後,自然也就會同意為他效力。
我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直到我最後一次去未來領地,李都還在堅持,他堅持不肯為比爾先生進行任何的新型材料研發。”
聽到這些,程煜頗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李大力雖然是被騙到馬島去的,但早就已經開始為勞倫斯效命,遠遠不斷的為他提供各種新型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