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可彆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妥。”章嬤嬤見周老太太上火,立即出聲寬慰。
“阿娘,此事就沒轉圜的餘地麼?”孫廷柏還算冷靜,問到事情根本。
“你和你大妹妹感情最好,幼時就屬你倆愛粘一處耍,怎麼,你也要對瑜姐兒不管不顧?”
周老太太的聲音一路走高,孫廷柏若有所思,卻不再開口。
周老太太繼續說:“今日叫你們過來隻是通知你們一聲,不是和你們商量,要是不讓瑜姐兒隨我一塊兒進京,我就陪著她一起老死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阿娘……”孫玉溶急了,“阿娘您說什麼糊話呢,咱們一大家子還等著到京城團聚呢,您怎麼能不去呢。”
周老太太目光掃了一圈,見無人再發表意見,方歇了些聲氣說,“算你們還有份孝心。”
四人打周老太太院兒裡出來,各自揣著心思回房。
孫玉溶夫妻回到院裡,長子孫學豐已經讓奶娘哄睡著了。孫嫣和孫婉因為蘇瑜住在家裡而咯應得醒不著,姐妹倆窩在床上閒話。聽到外頭有動靜,曉得是阿爹阿娘打外祖母那裡回來了,好奇得下床一前一後披衣外出。
“阿爹阿娘,你們回來啦。”
她的女兒哦,嬌花兒似的姑娘,這個天兒怎麼能穿這樣少在屋簷下涼著?孫玉溶趕緊催她倆回屋,“都給我回房去歇息,彆受涼苦的可是自己。”
比起受涼,兩個姑娘更好奇外祖母把他們叫過去什麼事?
“阿娘,是不是咱們就要進京城了?聽說京城可好玩兒的,我現在都待不及了。”孫嫣的語氣裡迫不及待。
孫婉卻道:“阿娘,外祖母叫你們過去是這事兒嗎?”這個姐姐要去京城可不是因為好玩兒的,她是想在京城裡找女婿呢。
程惟生先回房,孫玉溶趕著兩姐妹進屋,自己也跟進屋,“你外祖母說想把瑜姐兒帶住一路,年底和咱們一起進京。”
“什麼?”姐妹倆異口同聲尖叫。
接下來是憤怒是委屈更是妒忌,都是外孫女,憑什麼蘇瑜處處受外祖母照顧?
“阿娘,不行,絕對不行。”孫嫣搖著孫玉溶的手臂。
“是啊阿娘,不行不行。”孫婉搖著孫玉溶另一支手臂,“前些日子縣裡的小姐妹們聚會,我和嫣姐姐還被人指著鼻子說有個棄婦表姐,說咱們孫家的姑娘品性不端呢。這要是跟著咱們一起進了京,天啊,她就是顆老鼠屎,就是根攪屎棍,她想禍害我們跟她一樣名聲受損,倒黴一輩子嫁不出去。”
孫嫣氣得抓狂,“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外祖母,我去跪去求,肯定不能讓蘇瑜跟咱們一起進京。”
孫玉溶拽住衝動的閨女,出聲道:“你這急脾氣到底幾時能改?燥什麼呢?你以為整個孫家就你倆不願意?而且你外祖母疼極了蘇瑜,你這會兒去跪去求不是擺明跟她頂撞麼?”
“阿娘你什麼意思?”孫婉疑惑。
“放心吧,有人比你們更著急。”
孫玉溶說得不錯,此時三房院裡兩個未嫁姑娘聽到這個消息都紛紛跳了起來。
“這個小賤人,她是想將我們孫家未嫁的姑娘都給拖累到與她一般境地是不是?”孫嬉攪著手帕,恨得牙根癢癢。
“阿爹,你主意最多,就
不能想想辦法嗎?”孫妨站到孫廷柏麵前,一臉期待。
蔣氏白了孫廷柏一眼,“你爹和你大姨母兄妹情厚,哪裡會舍棄瑜姐兒不顧?”
孫廷柏雙眼瞪得溜圓,看著蔣氏敢怒不敢言。他也心疼自己的姑娘,不想自己的姑娘沒得好歸宿,但又真如蔣氏所言,他和大妹妹從小感情就好,若真在她的遣女事上多事,百年後他拿什麼臉去見他的大妹妹。
“沒話說就請三老爺回房去休息,讓我和閨女們說會兒話。”蔣氏語氣輕蔑,這些年來她對這個久病不死,又窩囊無用的丈夫容忍到極致,兩人除了正事基本不開口。
孫廷柏搭下腦袋,忍氣吞聲,心有不甘的回房。
瞧著孫廷柏的窩囊樣兒,蔣氏氣不打一處來。但在閨女跟前,她多少還是有所顧忌和忍耐。
“阿娘,你有主意麼?”孫嬉問。
“主意是有,保管事成後老太太再無理由叫蘇瑜攆咱們路。”蔣氏得意誌滿,自覺有了主意便是事已成半。
“到底什麼主意,阿娘你快說快說。”孫妨好奇得心裡如貓在抓。
蔣氏說:“阿妨,你不是說縣中賣擂茶的屠家小子總是拿眼掃你麼?明兒一早你這樣……”
蔣氏扯過孫妨,在她耳朵道出個惡毒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