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聞聲,清澈的潤目瞬間幽深遂黯,本是溫暖的內室也瞬間充滿寒意。
袁嬤嬤往外去,蘇瑜沉聲叫住她,“這事兒嬤嬤去無濟於事,且你是我這個外姓人的奴,譚氏根本不會把你放在眼裡,若你將她惹惱了,把你綁了扔出去都是有可能乾得出來的。”
“那這口氣咱們就忍了嗎?譚氏欺人太盛,老奴就算拚了一條命也不準在她景暉院門口壞姑娘你的名聲。”袁嬤嬤忿忿難平。
將手中的話本子丟到一旁,本想過一天清清淨淨的日子,麻煩卻不放過她自己找上門來。“我有什麼名聲?一個棄婦的名聲,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詬舌,注意這輩子都丟不掉這帽子。”
“姑娘。”采玉快要哭出聲了,她替自家姑娘委屈。
“彆急。”蘇瑜眼簾半斂,唇角掀起一抹淡冷的弧度,“譚氏想玩兒,咱們就奉陪。”
蘇瑜說完,朝蝶依招了招手。
蝶依走到她麵前,蘇瑜在她耳畔細言幾聲。
蝶依驚喜的看了眼蘇瑜,轉身就出去了。
“走吧,譚氏在咱們景暉院門口擺了戲台,咱們不去捧場得多對不起她呀!”蘇瑜坐在軟榻上,采玉趕緊上前替她穿好鞋,繡有水仙花的緞麵兒,精致非常。
袁嬤嬤沒聽清蘇瑜跟蝶依說了什麼,又見蘇瑜要出去見譚氏,難免憂心衝衝。
袁嬤嬤攔在蘇瑜麵前,“譚氏是個嘴不饒人的,肚皮裝的全是醃臢話,姑娘何必出去自
取其辱?”
蘇瑜笑意淺淺,采玉打簾入來的風揚起她青絲翻旋,添了幾分清幽冷冽,“嬤嬤操心了,我不出門,隻要門口看著,說到底,我也是日子太閒了,看看熱鬨罷了。”
看著自家姑娘繞過去出了門,袁嬤嬤實在想不通,明明她在風口浪尖上,乾嘛要去聽人中傷自己呢?無奈,她也隻能跟上去。
那婆子正在門口急得團團轉,袁嬤嬤囑咐她看管好院子,可這院子外的事情她實在無能為力,何必譚氏是個主子,她更不敢上前理論犯上。
聽見紛踏而至的腳步聲,她似找到主心骨,連忙回身迎上,“姑娘,您瞧瞧,這武二奶奶怕是得了臆症,竟在咱們景暉院門口撒野,可要奴婢去向老太太回話?”
“不急,你讓人抬個小幾拎把椅子過來,再拿些瓜果零嘴,譚氏嘴巴不歇,咱們也都忙著。”
“啊……”那婆子似沒聽懂,驚訝得下巴脫臼。
袁嬤嬤斥責一聲,“還不快去,姑娘的話沒聽懂嗎?……采玉,你跟著那媽媽去張羅,夏蓮,你去煮一壺好茶來。”
“是。”
三人齊齊領命下去。
袁嬤嬤陪著蘇瑜站在院門後,示意看護院子的婆子將門打開。
景暉院門口左右各一株石榴樹,皆有海碗口那麼粗,該是有些年頭。
此時杆頭枝間被譚氏命人掛了數不清的破鞋,那些鞋子其實並不破,為了應景兒,讓人剪破的痕跡太過明顯。
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