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蘇瑜吩咐袁嬤嬤去看碧落莊溫泉池搭建進程。
晌午,她親自去玉暉院見孫妤。孫妤很配合,如今她指望著蘇瑜,沒有什麼是不應承的。麻煩一點的,就是怎樣說服孫廷樺和梁氏答應孫妤去碧落莊小住。孫妤建議實話實說,這的確是最省心省事的法子,蘇瑜沒拒絕。
如今的玉暉院沒了譚氏鬨騰,整個院子十分清靜。
堂上孫廷樺難以置信的看著蘇瑜,始終不信沒了那宮中的女醫官,妤姐兒還有救。
梁氏則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拉著蘇瑜的手激動得不停抖,“可是真的?真的能救妤姐兒?”
梁氏滿懷希冀的眼神看得蘇瑜心下很
是觸慟,如果她的阿娘還活著,她若有事是不是也這樣替她擔憂?
“我不知道。”蘇瑜搖搖頭,“但妤姐姐想活著,正好又有這個機會,她想試試,我覺得便不能把這機會給放過。”
梁氏哭著沉了沉心,轉頭去看孫廷樺,“大老爺,妾身認為此事可行,妤姐兒如今的景況已經這樣壞了,又再能再壞到哪兒去呢?咱們聽瑜姐兒的,試試好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孫廷樺雖然抱著懷疑的態度,到底是無法拒絕。
袁嬤嬤傍晚時候才趕回孫府,回話說諸事妥當,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蘇瑜否了,讓采玉去玉暉院傳話,安排明日起程去碧落莊。
為了以防萬一,蘇瑜親自去了趟仁濟堂,請範良大夫到碧落莊小住幾日,範良大夫思索再三答應了。
夜裡又吩咐蝶依去趟攝政王府,通知宣祈可以讓封致露麵了。
翌日晌午,孫廷樺親自將孫妤抱出門放進準備舒適的馬車,梁氏本想跟去,但不放心歡姐兒,強忍著離彆的淚水目送馬車走遠。
孫玉溶見著浩浩蕩蕩一隊人離開,特彆是蘇瑜也在那輛馬車裡,難掩好奇向梁氏打探,“大嫂嫂,妤姐兒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讓她出遠門?還是跟蘇瑜一起,你又不知不曉得她做下的那些糊塗事,現在嫻姐兒還讓二嫂嫂關在霞暉院出不來呢,你怎麼放心喲。”
梁氏此刻心裡淒苦得很,與孫玉溶鮮活生動的氣語對比鮮明,心頭想著蘇瑜為救妤姐兒想方設
法,她這做姑母的不多加關心也就罷了,還胡言亂語想挑撥離間。“溶妹妹,有些事你知道,但請你彆亂抵毀瑜姐兒的聲譽,她雖是個下堂婦,卻自身清潔,你若還有做長輩的自知,就不該汙蔑她。”
她是來看熱鬨的,可不是來讓梁氏訓她的。梁氏教訓的口吻教她聽得很不是滋味,語氣也冷了下來,“我好心提醒大嫂嫂蘇瑜那小賤人人品有問題,你將妤姐兒交給她,是真把妤姐兒往死路上送呢,還怪我汙蔑她?咱們走著瞧。”
這話讓梁氏聽著更惱火,她轉過身來,臉色極為嚴肅的瞪著孫玉溶,“你幾個意思?你這是盼著我的妤姐兒去死呢,溶妹妹,你也是有姑娘的人,心怎麼這麼狠呢?”
“不是……”看著梁氏真的動了惱,孫玉溶才發現自己一時氣恨口不擇言,也有些慌,“大嫂嫂,我沒有那個意思,妤姐兒是我最好的侄女,我哪裡願意她走那條路?我隻是說你把她交給蘇瑜,她能有什麼本事?定會誤了妤姐兒性命。”
“溶妹妹,慎言。”梁氏心裡百苦千愁,恨了孫玉溶一眼便進了府。
馬車緩緩出門,車室裡布置得極為舒適,孫嫻躺著不會覺著膈應,她半睜著眼簾,病態的臉上帶著幾絲歉然笑意。
“你不該與我同乘一車,會過病氣給你。”
蘇瑜鬆開半撩窗帷的手,窗外傳來幾聲熱鬨的喧嘩聲。
“我還請了大夫到莊中小住,若真被姐姐過了病氣,大可吃兩劑藥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