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舅娘動了這個心思,嫣如就被關在屋裡不準外出。
舅舅也勸說此事太缺德,不能誤了嫣如一輩子,但舅娘不聽,私下與糧鋪東家訂下迎娶之日。舅舅始終顧念著嫣如是她妹妹的遺女,不忍她這輩子毀在這事上,就找上糧鋪東家要退婚,結果退婚不成還疲打了一頓。
舅舅文弱書生,被打了一場便躺在床上起不來。
“舅舅不能再為我做主,我也不能在院子裡見到耿榮,那時想死的心都有。到了嫁娶那日,舅娘和表妹強行將我拖出往喜轎裡塞,我拚命拍打,拚命哭喊,耿榮出現了,他救了我,也製造了混亂,更將我與他之間的關係曝光出來。”
耿家不屑與舅舅家這種不入流的百姓扯上關係,替表哥賠了大筆銀子意在斷了她與耿榮的關係。嫣如不想用銀子來衡量她與耿榮之間的感情,可是舅娘和表哥容不得她拒絕。
“耿榮書房裡的窗戶再沒打開過,也把我的心關緊了。我時常望著那扇窗戶發呆,表妹笑我癡心妄想,我毫不在意。”
一日那窗戶開了條隙,一個紙團扔到院子裡,嫣如瞧清那紙上寫著:今夜亥時,橋
頭柳下,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不見不散……
為這四個字,嫣如熬到後半夜才有機會偷偷溜出家門,直奔橋頭柳下。
他,果然還在。
那晚月光皎潔,綠柳垂垂,耿榮立在橋頭,身影筆直,略顯孤寂。
嫣如無法控製自己決堤的情愫,衝過去緊緊抱住耿榮,“榮哥哥。”
耿榮回應著嫣如,同樣激動,“真的是你,阿如,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這麼晚了,我怕我來了你卻不見了。”
“說好不見不散,我定會一直等下去。”
“榮哥哥,我好想你。”
“阿如,我也好想你。”
兩人緊緊相擁,互訴衷腸,嫣如盼著夜長些,長些,再長些,讓她和耿榮能多呆一會兒。
“阿如,我堂哥在戰場上受傷了,家裡讓我去將他接回來。”
嫣如警惕心大起,“你要走,去多久,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我跟我阿娘說好了,等到我把堂哥接回來,我就上你舅舅家提親,我要娶你為妻。”
為妻,多麼美麗令人向往的字眼,嫣如對耿榮的話深信不移。
“可是你阿娘不是反對我們在一起麼?怎麼又同意了?”
“我阿娘的心也是肉長的,我又是她的獨子,隻要我多說些好話,她就什麼都聽我的。隻需要兩個月,兩個月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情到濃時,會被無數的表象迷眼,嫣如沉浸在對未來的期許中,疏不知她與耿榮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被允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