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也是有問必答,“京城裡的小吃好吃,蜜餞,糖人兒,棉花糖,杏仁果脯,酸酸甜甜的,媳婦孩子都愛吃。”
“你和祥哥都是疼媳婦的,她們真有福氣。”
“你也是個好姑娘,又攤上主子姑娘這麼個好主子,也不愁將來找不到好男人。”
“大有你胡說什麼呢。”蝶依隻是順嘴一句話,竟不想大有回了這麼句話,一時羞臊難耐。
說到這件事,蘇瑜也不免掛上心頭。
蝶依和雪嬌原都是跟在宣祈身邊侍候的,他稱為死士,這樣的人一般都無根孤兒,存在的作用則是一輩子為主子儘忠,像那些尋常民眾的婚嫁,是他們一輩子都不能也不必肖想的。
前段時間苗二姐有意青藍,但她一直沒探聽到青藍的意思。如果苗二姐跟青藍的事能成,那蝶依和雪嬌這兩個丫頭她也不能放著不管,將來若真有意於誰,或許有人求娶她們,她肯定會好好為她們做主。
馬車進了城,直往昌勝街而去。
朱算盤在一間鋪麵門口站著,看著蘇瑜扶著蝶依的手踏下馬車,並朝她略略福禮。
朱算盤趕緊回禮,“蘇姑娘,進去看看吧。”
三人進到鋪子裡,這鋪子不小,隻是裡頭已被搬空,隻餘下幾根頂梁柱。後頭還有個不小的院落,院子裡有株正掛著果的石榴樹。
“蘇姑娘的意思是要買,我到處打探,才得了這麼個消息。”
蘇瑜看完裡頭,又站到大門外,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當道。蘇
瑜怎麼也沒想到,朱算盤替她看中的竟是這間鋪子。那一世她的桐姐兒愛吃桂花米糕,那一年京城湧進很多難民,她與桐姐兒上街遇到,善良的桐姐兒就將手中所有的桂花米糕全給了難民。當時她滿眼黯然的望著她,“阿娘,大家都愛吃桂花米糕呢,不如我們開家米糕鋪,專門給他們送桂花米糕吃好不好?”
那時桐姐兒隻有八歲,小小年紀雖不懂開鋪子的煩瑣,但她這份悲天憐憫,作為阿娘她不忍否認。隻是找鋪子的活那時落在小斑爺身上,他尋到的便是這間鋪子。
“這鋪麵是不錯,怎的主家會舍得賣出來?”蘇瑜頭也不回問朱算盤。
朱算盤站過來,對麵是一家賣筆墨紙硯的,笑道:“實不相瞞,這家人原是做豆花生意的,死了阿爹,兒子又是個好賭的,欠下一屁股賭債,賭坊日日上門討要,不給就砸鍋摔盆,女主人迫於無奈才動了賣屋的心思。”
這些悲慘的事蘇瑜沒興趣,隻問,“價錢如何?”
“那兒子連欠著好幾個賭坊的賭債,女主人急於清債救兒子,隻說價格好商量。”朱算盤言詞間帶著些許朝諷可悲,“昨日我見女主人,提了六千兩的賣價。”
六千兩?蘇瑜神情不明的看過去,淡淡的,卻叫朱算盤心裡打鼓,忙解釋,“我也知道這個價格你肯定有疑問,所以也問了清楚。這鋪子連著後頭的院子就算正當道,也統共不過四千兩的價位,那女主人卻加
了兩千兩。隻道那女主人說餘下的兩千兩她要給她那不成氣的兒子娶個媳婦,往後也還要指著這銀子養老過日子,隻要姑娘你答應,立即銀貨兩訖。”
蘇瑜望著對麵的文房四寶鋪子默了默,小斑爺已經按她囑咐將西門碼頭但凡能斜著半點太陽的倉庫全租下來,每個倉庫都堆放了些布匹綾羅作樣子。算算時間玉春茶行的貨船就要抵京,她這茶莊也必須開起來。
罷了,那兩千兩銀子她也不是給不起。
朱算盤卻說因為賭坊的人常來鬨事,原主一家已經搬到彆處去居住,故此這裡才人去樓空。問清了住處,那母子倆個搬到離昌勝街較遠的芙蓉巷去了。由朱算盤帶路,蘇瑜重新坐上馬車前往芙蓉巷。
芙蓉巷位置在京城算是比較富的,但比起孫府的位置則是差了許多,所以較僻。
馬車停在芙蓉巷口,朱算盤特意找了間茶樓讓蘇瑜稍作休息,而後自己去將原主母子找來簽契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