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卻沒在茶樓坐多久,而是記得這條街上有家賣銀飾的老店。前段時日袁嬤嬤好像掉了支銀簪,那銀簪跟了她大半輩子,據說是阿娘還在世時給她訂製的。如今丟了,她顯得很失落。
蝶依看著蘇瑜走在街中央東看看西瞧瞧,好奇的問,“姑娘這是在找什麼嗎?”
“這條街上有家銀飾鋪子,我不記得在什麼位置了,你也幫我找找。”
姑娘來過這裡?不然怎麼知道這裡有間銀飾鋪子?蝶依沒問
,幫著蘇瑜仔細找看。
主仆倆找了約莫大半盞茶的功夫,才看以一間很小的門麵,靠近門的位置,有位花白頭發,穿著青布圍裙的老嫗坐在那裡,拿著小錘子敲敲砸砸。
蘇瑜走過去,那老嫗知道來了生意,便擱下手中活計,抬起老眼問,“姑娘要做還是要買銀飾?”
“我做,阿奶,我這裡有樣兒,煩請借您紙筆一用,我畫出來。”
老嫗砸做一輩子銀飾,客人拿樣兒來的不少,但在這裡現畫的還是頭一回遇到,“你等等,我給你拿紙筆。”
老嫗拿來紙筆,蘇瑜想著袁嬤嬤丟掉那支銀簪的樣式,手中筆走彎延,很快成形。她也想過重新給袁嬤嬤打造一個,可是那支銀簪袁嬤嬤帶了那麼多年,也算是她對阿娘的一點兒念想。即便知道這銀簪是新的,袁嬤嬤心裡也想得。
“這是這樣的,勞煩阿奶您辛苦。”
“女客客氣,我還得多謝女客照顧生意。”
統共一兩三錢銀子,蘇瑜付了定錢收了契據就轉身回茶樓。
回到茶樓,朱算盤已經等著了,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藍布衣裳的婦人,還有一個看見蘇瑜便一副癡迷狀就差流口水的年輕人。
朱算盤做了介紹,雙方無疑異,便簽約蓋了手印,那年輕人一雙老鼠眼滴溜溜的在蘇瑜身上來回轉,蘇瑜心生不喜,蝶依輕咳兩聲也沒能轉移他的注意力,還是他阿娘使命掐了他一把,他才把目光戀戀不舍的收回去。
付了六千兩銀票
,婦人就把銀票揣進懷裡,年輕人想去拿,被她阿娘拍下去。
朱算盤望著那母子兩個離去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語,“有這樣一個兒子,這六千兩銀子估計也嚼用不了多久。”
那與蘇瑜無乾,一行人準備離開,徒然有個拎著空竹筐的婆子來到蘇瑜麵前,仔細看了一會兒,才又是愧疚又是驚喜的福了禮,“瑜姑娘,果真是瑜姑娘呢,老奴以為看走了眼,竟真的是瑜姑娘。”
來人,蘇瑜是記得的,便是去年她剛到京時,被蔣氏攛掇著害她的香瑩的阿娘,人稱香瑩娘的婆子。
“香瑩娘,好久不見。”
香瑩娘眼中噙了淚,放下空竹筐就跪在蘇瑜麵前,“瑜姑娘,當初老奴瞎了眼,不僅害了姑娘還連累自己的姑娘沒了性命,那時老奴被趕出孫家又遭夫家休棄,死的心都有,是姑娘您不計前嫌,不僅給了老奴安葬香瑩的銀子,還給老奴留了銀子防身討生活,您的恩情,老奴這輩子都不會忘。”
知恩圖報,她倒不是真的惡到底,示意蝶依扶起她,“彆這樣,快起來吧。”
香瑩娘起身,又抹了淚,接著說:“老奴如今已經重新找了差事,在一家姓沈的人家做廚房裡的活計,他家在這條街上還有間糧米鋪子,喏,姑娘你看,就是那家。”
蘇瑜倒沒想著香瑩娘能跟她說這麼多,就順著香瑩娘手指的方向望出窗外,然後,她看到沈重德背著手,一副很拽的模樣從糧米鋪子裡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