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從瞳暉院得來的消息,周老太太執意要報官,而蔣氏執意尋死阻止周老太太報官,孫廷柏被蔣氏鬨得昏了頭,暈倒在地,又將周老太太嚇得不輕。
唉……,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麼事哦。
翌日天放晴,是個萬裡無雲的好天氣,蘇瑜坐在梳妝台前理著黛青鬢發。
晌午,她窩在繡榻上看話本書,蝶依捧著一盤葡萄進來,神秘兮兮的告訴蘇瑜,她已找到孫妨的下落。
“你說什麼?孫妨在洗馬?”因為有些震驚,蘇瑜坐直身子看著蝶依,以為自己聽差了,“那個孫妨在洗馬?你沒弄錯吧。”
蝶依搖頭,表情十分肯定,“探子的確是看到她在洗馬,而且洗得很高興,跟玩兒似的。”
蝶依口中的探子自然是宣祈手下的暗探,蘇瑜不再懷疑了,她哂笑著又窩回去,“這倒真是稀奇了,她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然性子怎麼可能轉變得這麼快?”
“姑娘可知那戶人家姓什麼?”
蝶依賣起關子,蘇瑜也配合著看著她,“姓什麼?”
“姓江,姑娘可知道宮裡那個江督知?”蝶依趕緊搖搖手,姑娘哪裡知道什麼江督知,於是換了種說法,“那戶人家姓江,有個在宮裡當差的兄長,雖不是在皇帝跟前侍候,但在宮裡也算個人物,妨姑娘落在那江戶人家,與江督知的弟弟甚是親近,那眉來眼去的模樣,像是已私定終身了。”
江督知,蘇瑜知道這個人物,
上一世沈重霖沒少與他打交道,說好聽些是個正經規矩的人,說難聽些則是性子有些古怪刻板,不容易變通。而且從前蔣氏調侃她,要給她做媒許給那江督知的弟弟,約莫就是這個人吧。“江督知的弟弟,可是個瘸子?”
“姑娘怎知?”
還真是他。
嗬嗬,蘇瑜苦笑,佛曰言語有靈,蔣氏若是知道她曾經的不懷好意到頭來報應到自己姑娘身上,肯定十分有趣,“你去跟袁嬤嬤說一聲,讓她去趟瞳暉院,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說與老太太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那人是江督知弟弟的事也說?”蝶依語聲疑訕,“依奴婢看,三太太是定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可若是她知道那個小院背後的人是宮裡的江督知,想來三太太也是願意的。”
蝶依分析得不錯,依蔣氏那貪戀權勢的嘴臉,若是知道此事,還不得上趕著嫁姑娘?“你說那個院子隻有兩進?”
“是啊,江督知這個弟弟叫江寅,負責宮裡采辦處的職務,按說不該過得這樣清減。”
蘇瑜以不可見的動作輕搖螓首,唇邊掀著若有若無的笑,“江督知能做到督知,是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存的法則,宮裡風雲詭譎,他的地位並非根深蒂固,隻要懂得韜光養晦,刻守規矩,才是長久之道。”
姑娘說的……好像很了解江督知?
在蘇瑜身邊呆得越久,蝶依總有種錯覺,蘇瑜眼裡的人和事,都
被她看得太透。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卻又要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姑娘的意思,是先不說?”
“孫妨知道此事嗎?”蘇瑜反問。
蝶依想了想,“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要不奴婢再去打聽打聽?”
“不必了,這事你先瞞著,咱們已經插手此事,也彆管得太寬。”
“是。”
袁嬤嬤去到瞳暉院,言簡意駭隻說了孫妨的落腳處,旁的什麼也沒交待。
周老太太用過午飯,便叫蔣氏過來將孫妨的下落說了。
蔣氏知道了孫妨的下落,是半刻也不願等,略作收拾,就吩咐備車往江寅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