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我老夫老妻,你不必如此惶恐奉承。”
沈重霖這句話說到了蘇玫的心窩窩裡,她鼻子發酸,想將這大半年所受的委屈一股惱的全倒進沈重霖的耳裡。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她可以自今日起翻身,但絕不能往夫君這裡倒苦水。
她太了解沈重霖,這個氛圍溫存的時刻,她不能潑冷水。
“是,夜深了,夫君,那咱們早些回去安置吧。”
……
成婚次日,那個美好的早晨,江家院子的新房中,孫妨目光滯愣的望著床褥上那一抹殷紅的顏色,無比諷刺撞進她的眼中。
昨夜恩愛纏綿之際,撕裂般的痛楚不僅讓江寅錯愕欣喜,更讓孫妨的心沉入穀底。孫妨意識到這份痛楚的原因,一時間忘了痛,忘了所有反應。
屠大郎淩辱她的那一幕再次在惱海深處被喚醒,那惡心的場景鮮活無比的湧進她的腦海。他摸她的臉,摸她的身子,摸她的……
那不是最慘的,最怪的是她認為屠大郎占有了她的身子,毀掉了她寶貴的清白。
可是,沒有,屠大郎沒有。
仔細回憶,她最後是嚇得羞得恨得昏死了過去,屠大郎到底有沒有做過分的事她根本就不記得。
而蘇瑜,什麼都沒說。
是蘇瑜,讓她誤以為她的清白丟在了屠大郎那裡。
她恨她和阿娘,她用這樣的手段報複著她和阿娘,讓她們一直生活在痛苦裡,更讓她受儘指責
,遭儘白眼。
蘇瑜,你好狠呐。
初嘗雲雨很疲累,孫妨卻是一夜未睡。晨起時江寅輕手輕腳,怕驚醒她,孫妨知道。
孫妨知道,江寅何嘗又不清楚?
孫妨一夜未眠,他又何償睡著過?
隻是孫妨什麼也不說,而他也不知要說什麼。
如此,兩個纏綿後本該相擁溫存的新郎新娘,卻是安安靜靜的躺了一夜,醒了一夜。
尤氏見著江寅來到院中洗漱,聽著江芯笑問,“二哥哥,你的眼怎麼腫成這樣?眼下的烏青比廚房鍋底的灰還黑。”
尤氏則以為是兩個小年輕縱,欲過度,江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知道些什麼就胡言亂語,忙打岔,“芯姐兒,去看看你二嫂嫂起了沒?新媳婦臉皮子薄,你給她打盆水去。”
珍兒在廚房幫忙,忙道:“彆讓芯姑娘去,奴婢去侍候姑娘起來。”
江寅擺了擺手,“不必了,讓阿妨多睡會兒吧。”
“二嫂嫂賴床,羞羞羞。”江芯不知所以的笑道。
尤氏又打岔,“芯姐兒彆亂說話,既是如此,院子裡還有幾條長凳是隔壁嬸子家的,你和珍兒拿去還了吧。”
“哎,好。”
等到珍兒和江芯去還長凳出了院子,尤氏從廚房出來,見著江寅臉色的確很難看。又想到他是沒個老子娘的,如今江家也就她一個長輩,自覺有義務要提醒一二,於是就清了清嗓子,“寅哥兒,媳婦兒已經娶進門,往後光景也還長著,你……你們……悠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