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蘇瑜懶得聽冉大將軍這些堂皇陳詞,“大將軍來意本妃已知曉,且你帶著陛下的旨意,本妃也攔不住你在王府搜人。本妃現在想問大將軍一句話。”
“王妃請講。”冉大將軍尚算客氣,但他身邊的副統領卻眼神猶疑和不耐煩。
“大將軍確定北國的探子跳進了我攝政王府?”
“確定。”
“大將軍親眼所見?”
“不,先是我身邊的副統領發現的北國探子,也是他追捕時那北國探子急了跳進了王府。”
冉大將軍一席話,令蘇瑜的目光輕輕落在他身邊的副統領身上。這個副統領前世今生蘇瑜都沒見過,但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再加上嘴角不耐煩的笑容,蘇瑜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末將阮單,見過王妃娘娘。”
蘇瑜點頭,受了他這一禮,“我還是那個問題,副統領親自見著那北國探子跳進王府了?”
攝政王妃的視線一直淡中帶冷的盯著他,雖然是假的,但阮單心裡並不虛,他回答得十分篤定,“是,末將親眼所見。”
蘇瑜像鬆了口氣似的,溫溫的笑開了,“適才使役來報我,說大將軍為免驚憂到王府特意請了旨
意來,本妃想這期間王府周圍肯定都在禁軍的監視之中,大將軍,是與不是?”
在他得到消息,的確是如此,冉大將軍點頭,“正是。”
“也就是說那北國探子確定是在王府沒出去了。”
阮單不知攝政王妃這樣繞來繞去是什麼意思,搶在冉大將軍之前開口,“正是,王妃,那北國探子生性凶殘,王爺在連雲浴血奮戰,守我大唐疆土,我等守衛皇家安危必不能叫王妃涉險,王妃,末將這就領禁軍進府,務必將北國探子找出來,還王妃與王府清靜。”
“不急。”蘇瑜抬手阻止,從影壁下的淡影裡走了出來。“人既然都在王府,搜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在搜之前,本妃有幾句話要說。”
“二位如今站的地方叫攝政王府,是先皇在世時賜於王爺的府邸,不是什麼人都能往裡進的,今日說是府裡進了北國探子,禁軍要搜本妃無償配合,可王爺在連雲處境艱難,這北國探子又十分凶險,所以本妃斷不能給王爺惹下什麼禍端,二位將軍既然要搜府,但若是在搜府期間有誰不慎落下什麼東西硬說是我們王府裡的,鬨到禦前去了,那可就不好了。本妃要是受了這冤枉,遠在連雲的王爺要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擾亂軍心?”
冉大將軍聽得直皺眉,雖覺著禁軍不太可能做出汙陷王府的事情來,但萬一呢,萬一出了事,王府的確與北國探子撇不乾淨。
反觀副統領阮單,他委實沒料到攝政王妃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出宮前皇帝將他
叫進禦書房,明裡暗裡暗示了一番,怎麼這事兒就像被攝政王妃聽在當場似的,一一都給說中了?
“王妃可真會開玩笑,禁軍是皇家衛,行事例來穩妥,王妃多慮了。”
蘇瑜眸色淡淡的睨著阮單,先前他的那些反應蘇瑜全看在眼裡,“本妃多慮最好不過,但本妃會這樣憂慮也不過是謹慎而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相信二位將軍也是能理解的是吧。”
冉大將軍沒什麼特彆反應。
阮單笑得很勉強。
“王府人口簡單,昨日本妃外祖母攜了姊妹來探望,碰巧養在府裡的質子又病了,特意請了大夫在明德院將養,所以禁軍若要搜尋,明德院請放在最後搜尋。至於其餘地方,本妃已經讓管事下去安排,會讓府裡的侍衛與禁軍一起搜尋。”
這才是王妃說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重點所在吧。冉大將軍沒意見,他覺得有人幫忙事半功倍,再好不過。但阮單卻心頭有一萬個樂意,如此一來禁軍的行事都在王府侍衛的監視之下,自己若是有何動作豈不是都會被王府侍衛看在眼裡?想到這裡,阮單覺得陛下交給自己的東西,在懷裡躺著發燙。
阮單剛想開口拒絕王妃的提議,冉大將軍不知為何很不喜歡被王妃笑望著,總覺得那笑裡藏著讓他渾身難受的寒意,雖然她看起來弱不禁風,但這裡是攝政王府,他再不滿意也不敢真將人如何如何,搶在阮單前開口,“有王府的侍衛相助自是最好不過,末將等對王府不熟,還得勞煩府中侍衛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