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君,請把門開開吧,怎麼也得用些晚膳吧。”佟氏語攜擔憂,丈夫才回來,怎麼就這樣的不高興?“夫君你說話呀,是不是妾身哪裡做得不妥,惹夫君惱了?”
佟茉除了不能生育,她真的是個好妻子,溫柔體貼,賢慧善良。耿榮在屋子裡聽著妻子明明沒錯卻愧疚的聲音,又想到嫣如母子兩個下落不明,一顆心被揪扯得七零八落。
他不敢告訴妻子和阿娘知道嫣如懷了身孕這事。
妻子就算心中再苦,料想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阿娘不同,她從骨子裡看不起嫣如,何況嫣如曾淪落伎院,她的孩子肯定也是見不得光的,就算他說明情況孩子是他的,阿娘恐怕也不會相信,還會說出些難聽的話去傷嫣如的心。
他不想嫣如傷心。
可是這事又能瞞多久呢?等他找到嫣如,肯定是要將她們母子兩個接回來的。嫣如為他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他不能狠心將她們安置在外頭。
“榮哥兒,你媳婦身體不好,你彆讓她這麼為你擔心好不好?”在溫夫人眼中,兒子是疼媳婦的,她相信自己把話說到這份上,兒子肯定會有所動容。
果不其然,門很快就開了,接著婆媳兩個看到一張頹廢無比的臉。
溫夫人心中一揪,連忙扶住他坐回去,語聲關切,“你昨天回來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這樣沒精打采,榮哥兒,你彆嚇
阿娘,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被陛下責難了?”
佟氏也這樣想,覺得天下再沒比被陛下責難更讓人失意的事了。
耿榮依舊低著頭,他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似的,緩緩開口,“阿娘,嫣如她不見了。”
一聽‘嫣如’這兩個字,佟氏眼眶發酸。是她疏忽了,除了被陛下責難這樣的失意事外,還有個女人能讓自己的丈夫如此沮喪。
溫夫人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厭惡之色毫不掩飾的浮上眉梢紋理之中,“我說過不準在家裡提這個賤人的名字,你是把為娘的話當耳旁風嗎?榮哥兒,如今你有妻有子,前程遠大,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乾嘛非得去惦記個娼,婦?你對得你媳婦,對得你起兒子嗎?”
“嫣如,懷了我的孩子。”
耿榮低著頭,佟氏和溫夫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是他這句話,像是似晴天劈靂般轟在二人的腦海裡。
佟氏身子直接就被震得僵住了,她嘴唇微開,臉色煞白,整個人無以言狀的愣在原地。
她的兒子終於有自己的骨血了,可為何偏偏懷在了那個娼,婦的肚子裡?溫夫人想不通,越想就越恨,越恨就越不相信,“你糊塗,這事是不是她跟你說的?她是個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嗎?娼,婦懷的孩子那叫野種,怎麼會和你有關係?”
耿榮就知道阿娘曉得真相後會走這種極端,可他還是想賭一賭
阿娘看在孩子的份上會不會對嫣如仕慈些,他輸了。
“她是不是拿肚子裡的野種要脅你了?她是不是癡心妄想進耿家做少夫人呢?”溫夫人氣得大悲大痛,“你要是答應了她,將茉姐兒置於何地?這輩子,她除了沒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可沒半點對不起你啊!”
溫夫人的聲音震得佟氏回神,特彆是那句‘是不是癡心妄想進耿家做少夫人’的話,瞬間讓她積在眼眶的淚水成珠滴下顏頰。
耿榮抬起頭,眼中爬上了幾條血絲,“阿娘,你沒聽我說麼,嫣如失蹤了,不見了,她刻意躲著我呢,她怎麼威脅我?”
“那你怎麼知道她懷孕了,還這麼確定是你的種?”溫夫人反問。
耿榮當然不好提這事是攝政王妃告訴他的,不然阿娘又得問攝政王妃為何要告訴他,這就得牽扯到連雲那些軍中之事,一句兩句哪裡能說得清楚?何況這也是不能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