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蘇懷禮擁著那似無骨的柔腰女子回到私娼窯子,窯姐兒還在欣賞他買的玉環。
蘇懷禮稟性風流,在下河縣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蘇家本就是富戶,家有百畝良田,鎮上又經營著幾家鋪子,再加上二房又出了個在京城做官的體麵女婿,蘇家在太安鎮是要多有臉就多有臉。素日裡蘇懷禮非禮個大姑娘小媳婦兒,大多數也隻能忍氣吞聲,不敢招惹。
這一進京,他自然難改稟性,嘴裡答應著家裡長輩要修身養性,出了門還不照樣這裡打望,那裡獵美。他無比慶幸家中那沒情趣又凶旱的妻子病得是時候,否則同來京城,他哪兒得這個自在的機會獵豔?
他換上姐夫沈重霖最體麵的衣裳,巧的是這衣衫還正與他合身,大搖大擺在大街上晃悠。
一日,他被撞了,剛到動怒叱罵,卻見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用一雙兔子似的驚恐眼看著他,害怕極了。這可憐的小模樣瞬間俘獲了蘇懷禮憐香惜玉的心,他不但沒有責備,望著那張俏生生的漂亮臉蛋兒差點兒當場就流下口水來,這可比太安鎮上的窯姐兒美多了。
更巧的是,他說送這小娘子回家,小娘子應允了,且將他帶進了私娼窯子裡。這正合了他的心意,要是良家女子他還不好下手,既然是窯姐兒,那他隻管拿出三百六十般武藝極儘討好便是。
昨日小娘子說她沒有件像樣的首飾,他便歸家去將從妻子那裡順來的陪嫁銀子全數取出,今日便帶著小娘子去了趟首飾鋪子
,挑了兩支簪子,兩枝步搖,還有一隻玉環。
此刻蘇懷禮滿眼猥瑣的望著小娘子,手裡的茶差點兒送到鼻子裡去了。
小娘子見狀嫣然失笑,她坐過來,溫柔小意的依偎到他懷裡,聲音像黃鶯唱歌一樣動聽,“如意好感動,從未有人待如意這樣好,爺,如意的心裡隻有你,爺,你是真心喜歡如意嗎?”
蘇懷禮美人在懷,自然不能裝作君子,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上下撫摸,被小娘子幾句話說得心醉得一塌糊塗,再加上她一句一個‘爺’的叫喊著,將他的虛榮之心高高抬起,聽得他無比暢快,“爺要是不中意你,怎會舍得給你買這些好東西?我的小心肝兒,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爺都會想法子給你弄來。”
如意‘撲哧’一笑,一根手指有意無意往蘇懷禮胸口上戳去,撩撥得蘇懷禮血氣上湧,難以自持。當即橫抱美人上榻……
一番雨歇雲收之後,如意窩在蘇懷禮懷裡,拈起一縷青絲,用發梢去掃他的胸口,嘴裡說著動人的情話,“爺,你來見如意來得這麼勤,家裡的大娘子不會生氣嗎?”
“那個臭婆娘還在老家呢。”蘇懷禮擁著如意祼,露的肩膀,又在她額眉上親了一口,“爺還沒跟你說過吧,爺剛搬來京城不久。”
“原來爺是打外地來的?”如意溫柔小意的問著,“爺是來做生意的嗎?”她覺得蘇懷禮出手大方,對她又情有獨鐘,勢必要加把勁,從他這裡多得些銀子。
蘇懷禮心裡一咯噔,臉上卻不顯,畢竟不能在一個窯姐兒麵前露怯啊!
“爺老子是做生意的,爺心情好了,就跟著學學,心情不好就不用管,反正爺這輩子的銀子躺著吃喝都用不完。”
如意聞聲,貼得蘇懷禮更近了。原先她是不相信蘇懷禮有什麼家底的,畢竟京城那麼多體麵的秦樓楚館,有身份的人那裡自是首選,哪裡會將她們這種私娼窯
子放在眼裡?昨日她故意在蘇懷禮麵前撒嬌扮可憐,就是想套套他的底,沒想到今日真將她帶去首飾鋪子,花了幾十兩銀子給她置辦了一副頭麵。
蘇懷禮心虛,也將如意的腦袋往懷裡按,不讓她瞧見自己心虛的表情。
“原來爺這麼體麵呀。”如意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盤算,“京城地界兒那麼多的尋歡之所,爺卻來照顧如意兒,如意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爺都去過京城什麼好玩兒地方了?”
蘇懷禮在京城很陌生,這間私娼窯子還是他無意碰來的。他這倒不隱瞞,“你這兒倒是常來,旁的好玩兒的地方爺還不知道呢,怎麼?你要給爺推薦推薦?”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如意兒抬起眼,眼中閃著動情的光,望得蘇懷禮滿心滿肺的暖。
“爺可會搖兩下?”
“你是說骰子?”
“是啊,在咱們京城,像爺這麼體麵的公子,都會搖兩下。”
恭維他體麵,既是被架起來,自然就不好下了。“爺在老家自是會的,隻是不知這京城的規矩是不是同爺老家一樣。”
“是不是一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如意極力推薦,“如意知道一個得勝賭坊,像爺您這樣體麵的人常去那裡尋開心,那裡不僅能吃能喝,還能搖兩下消磨時光,最適合爺您這種身份了。”
實則,如意與得勝賭坊的打手頭目是姘頭關係,也是合作關係。如意介紹客人到得勝賭坊去,將贏得的銀子五五均分,如意用這種法子已經攢了不少銀子,可還是不夠鴇母獅子大開口允的贖身錢。
一聽說有這麼個好地方,蘇懷禮很是心動。
可是他身上的銀子已經沒有了,想去看個新鮮去哪兒弄銀子呢?
這是個問題。
“京城還有這麼好的地兒,爺定要去開開眼。”蘇懷禮臉不紅心不跳的胡編亂造,“隻是爺老子近日要帶爺去查個賬,恐怕沒時間,等爺有時間了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