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秋荷卻覺得她看到了柳公子的真心,她希望郡主給柳公子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便自作主張將朱媒婆給領到了謝玉瑤跟前。
果真是個天仙兒似的人物呢,朱媒婆一見謝玉瑤兩眼都發光,不怪柳家哥兒怎麼也要娶郡主。
“見過郡主,給郡主見禮。”
人既是領進來了,也沒有趕出去的道理,她耐著性子問,“你叫什麼?來此做甚?”
“老身做媒人已經有二十幾年了,街坊四鄰都喊我一聲朱大嫂子,今日老身是受水井巷柳家所托,上安榮候府求娶郡主的,為表誠意,柳家已經把聘禮給抬來了。整整二十八抬,老身有眼福仔細替郡主看過了,雖然落在郡主眼裡那些不是什麼寶貴的東西,但卻已是柳風能拿出的全部了。”
柳家的全部能有多少東西,謝玉瑤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這份感動不能輕易表露出來。
朱媒婆見郡主麵色雖然帶著幾分白,但卻有幾分病西施的美,看得她要個人男人也把持不住啊。於是趕緊推銷起柳風問來,“柳家那個哥兒郡主也是知道,他待郡主的真心日月可鑒,人還在花廳等著,老
身就不跟郡主轉彎了,柳公子托老身問郡主一句,聘禮來了,人也來了,郡主願嫁否?”
謝玉瑤揪著手裡的帕子,她說嫁會不會太輕浮了?可是光是這一句話,便令她微白的臉有了緋色。
朱媒婆眼尖得很,立馬就瞧了,可是郡主眼裡的猶豫她也是看在眼裡的,“不知郡主有何顧慮?”
謝玉瑤倒是冷靜下來了,柳風問突然如此大膽,應該是皇後娘娘找他說過話了。因為有皇後娘娘撐腰,他就有了底氣,有了這份底氣,他阿娘秦氏才不會反對。
如果是這樣,將來與秦氏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又該如何自處?
秋荷心裡急死了,郡主遲遲不表態,肯定心裡還是有症結。
“朱大嫂子,咱們讓郡主歇歇吧,我隨你出去一趟。”
謝玉瑤一聽秋荷的話便知道她要乾什麼,想阻攔她,“秋荷,你……”
“奴婢知道郡主在擔心什麼,郡主身份尊貴不好問,奴婢不怕,奴婢去問,不論結果無何,郡主且等消息。”
朱媒婆就這樣雲裡霧裡被秋荷給帶了出來,然後回到茶廳裡告訴柳風問,讓他出去一趟。
秦氏捧著茶,說,“去
吧。”
柳風問走出門,看到秋荷站在對麵的連廊裡,他三步作兩步走外加小跑過去,問,“秋荷姑娘有何吩咐?”
“我且問你,你可是見過皇後娘娘了?”
柳風問點點頭,“是的,昨日下午見過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天恩,問永世不忘。”
還永世不忘,倒是真心的。秋荷又說,“昨日晌午我們郡主也進宮了,她心裡怎麼待你你也是清楚的,可是她一直有個心結,那便是她的過往。你待她真心她知道,可是你母親呢?她能允許一個身有瑕疵的女子進門當她的兒媳婦嗎?郡主昨日從宮裡出來後就大著膽到想到井水胡同去見見你母親,沒想到在井水胡同口的水井台附近碰到了。你母親那時在聽幾個市井婦人嚼舌頭,不僅將你說得難堪,更是將郡主說得寡廉鮮恥。你母親當時臉色極為難看,顯然是將郡主給厭惡到骨子裡的表情。實話告訴你,郡主回來後很失落,原打算過兩日就搬回老家去住的,沒想到你今日會上門提親。”
柳風問聽了話,驚得後背一身冷汗,他趕緊對著秋荷重重的作了一揖,“秋荷姑娘千萬要告訴郡
主,這是場誤會,我阿娘最是通情達理了。她還說了,郡主是金枝玉葉,能讓我娶到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份。而且不論過去發生過什麼事,那都是過去的事。這安榮候府的冤枉已經昭雪,先皇恢複的安榮候府的名譽,郡主的名份也是先皇陛下所賜,誰還敢亂嚼她的舌決頭,當真是不要命了嗎?”
這個秦氏真是如此大度嗎?
秋荷匆匆忙忙回去告訴了謝玉瑤,謝玉瑤有些難以置信。
“奴婢瞧著柳公子不像說謊呢,那昨日咱們見著的情形恐怕就是誤會了,秦氏不是生郡主的氣,而是氣那些市井婦人胡說八道。”
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從眼眶裡湧出來了,若不是情況不允許,謝玉瑤現在就想大哭一起。
她的前半生顛沛流離,或許後半生自己勇敢一點真能得到好的歸宿呢?
“秋荷,快替我梳妝。”
“是,郡主。”秋荷也喜極泣。
從前阿娘的確是不同意郡主柳家門的,其實到現在為止,他也沒弄清楚為何阿娘就突然改了主意?不僅答應他娶郡主進門,還親自帶著聘禮和媒人上門提親?
秋荷剛才與他的談話他想了想也
不打算告訴阿娘,以免節外生枝。
現在阿娘願意接受郡主,郡主的心結也能解開,還有比這更好的結局嗎?
“那秋荷就是郡主身邊的近身女使嗎?”秦氏閒得無聊,向兒子找話說。
柳風問回了神,“是啊,秋荷很是忠心,郡主最是信任她。”
“不愧是候府裡的女使,瞧著也不比那些世家姑娘差呢?”
現在連郡主身邊的女使都誇獎上了,看來阿娘是真的喜歡上郡主了呢。
“剛才秋荷姑娘把你叫出去,問你說了些什麼呢?”
柳風問不敢說,隻笑道,“這府裡沒有長輩子,朱媒婆到郡主那裡去與郡主談話,郡主臉皮薄,特意派秋荷過來問問我一些在阿娘麵前的禮數。”
這麼說來郡主還把她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
秦氏聽了很是高興,對郡主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愈發的滿意了。
“郡主是個可憐的孩子,以後到了咱們家,一定要好好待人家,可不能讓人家受委屈,特彆是你,若能娶到郡主,那是高攀,要更要對人家好,你要是有半點兒對不起人家,我可不會放過你。至於你阿娘我,定要待她如珠如寶,當親女兒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