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婆子不想離開,可楊氏的吩咐她不敢不聽,隻得應聲出去。
蘇宗明和蘇懷禮也在屋裡侍候著,老太太心道楊氏肯定有話要說,便有意支開這父子二人。又因先前溝通不暢,心中有氣,老太太便低聲怒道:“你們父子二人像門神似的立在這裡乾什麼?該乾什麼乾什麼去,我這裡有老大媳婦,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這話充滿怨氣,蘇宗明不敢再刺激老太太,便領著蘇懷禮告退。
等到這父子二人一走,楊氏又示意那婆子出去看門,還不待她先出聲,老太太就先開了口,“老大媳婦,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阿娘,您懷疑什麼?”
“我懷疑什麼你心裡會沒數?”
楊氏輕輕點點頭,“事情真有蹊蹺,先前我從廳裡溜出去看禮哥兒媳婦,仔細詢問柳紅,和她一起檢查了禮哥兒媳婦的吃食和用物,在安胎藥裡發現了問題。禮哥兒有所懷疑是對的,大夫沒檢查出來是因為犯事者設計得太過精巧,大夫又檢查得粗心的緣故。”
“是什麼?你發現了什麼?”
“不是我發現的,是那嬤嬤發現的,媳婦聽她說過她從前在藥鋪裡幫過幾年手,頗認得些玩意兒。那
背後之人在禮哥兒媳婦的安胎藥裡下了水蛭,據那嬤嬤說,水蛭其物是破血清於的良藥,但懷有身孕的女子一旦服用,後果不堪設想。在禮哥兒媳婦的安胎藥裡,水蛭被碾成碎沫,要不是那嬤嬤聞出水蛭的淡淡的土腥味兒,根本沒人會發現這其中的關竅。”
老太太聽完,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那個賤人,我現在就去撕了她。”
看著老太太要衝出去,楊氏連忙按住她,低聲提醒道:“阿娘,先彆衝動,咱們現在沒有證據。你想想禮哥兒不也懷疑嗎?可是他沒有證明,二老爺就一直維護著張氏,到頭來還與二老爺生嫌隙,不值當。”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讓那挨千刀的賤人逍遙吧。”
“阿娘放心,媳婦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萬不能讓禮哥兒媳婦這場罪白受了。”
“什麼主意?”
楊氏附在老太太耳邊細說了一陣,老太太表情了然,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
沒一會兒甘婆子就送來了一碗熱熱的擂茶,那婆子敞開門讓她進去,就見老太太躺在床上唉呀連天的叫喚著。
“大夫人,老夫人這麼惱火,可是要請大夫?”
楊氏搖頭笑道:“不
必,這是老夫人的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剛才二老爺不想打擾老夫人,先告退了,如今看這情況,老太太心裡也憂思著禮哥媳婦兒,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你去向二老爺說一聲,老太太暫是歇在這裡。”
什麼?老夫人要留宿?
天呐,那大奶奶醒過來見著老夫人還不知要怎麼鬨騰呢,甘婆子心裡戚戚然,麵上卻不敢露什麼。
她先到二老爺那裡去傳了話,又匆匆折到張氏屋裡說了老太太要暫時留下的話。
張氏心虛,不由得不胡思亂想,“莫不是被人發現了什麼?你可是看清楚了,楊氏真的表現得很平常?”
“奴婢瞧得真真的,的確沒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