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雪霽,百裡家的門前,一名小童緩緩掃雪,似想拂去一些映在雪上的陰霾。然而心裡的壓抑卻愈發濃厚。
昨日審問百裡廓之時,肖仕才直接來了百裡家,百裡家家主親迎,然而肖仕才直接隻留下了一句話。
這次的事情,由肖家全權處理。百裡家不用出麵。
百裡家家主當場便表達了不滿,誰知肖仕才直接質問百裡家為何會讓三才門出現這種情況,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情況百裡家能自己承擔嗎?
這當然是不能,百裡家哪裡敢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
百裡家不過是想站在肖家身旁表態,共同承擔風險,哪想肖家如此強硬,好像想要把百裡家拋開一樣。..
於是在肖仕才的責問下,百裡家不得不放棄前往三才門。
肖仕才離開後,整個百裡家就陷入了陰沉的氣氛中……
肖琛節一步步穿過白玉象陣,來到一處小土屋麵前,推開柴荊所作之門,直接掀開門簾,來到屋內。
屋內青煙亂倒,麝香散浮,忽有一口暗香竄入肺中,便讓人忽焉思散、魂飄不知何處也。待肖琛節反應過來,整個人精神大駭。
很快霧氣四散,一名女子身形便顯露了出來。那女子背對著肖琛節,形容姿態還未端詳個儘,便看到女子那七尺長發,墨發如流雲垂落而下,紛紛散開而又飄飄蕩蕩間,竟讓人心動不已。
那女子正在提筆落墨,很快便以白木雕象毛筆寫下了一句詩“臨綺春兮登閣樓,望我仙君兮不得見。”
女子寫完詩便轉過身子看向肖琛節。
但見女子麵容美豔冷傲,給人一種青葙之花的感覺。因為青葙之花既亭亭淨直,又豔麗殊美。
幾乎所有人見了女子都會說一句“怪不得,陳鎮波會喜歡這女人。”——沒錯,此人就是肖家之主,肖仕才。
肖仕才淡淡看了一眼肖琛節便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肖琛節點頭回道“事情已經定下,可以帶刑法堂長老調查了。另外…在刑法堂上……百裡廓一口咬中了肖文山不放,雖然被我立刻製止了但錢家依舊咬住對這件事情不鬆口。最後隻能、隻能將肖文山留在了刑法堂。”
肖仕才眼皮都沒有抬,緩緩地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肖文山的事情不要讓錢家鬨大了,畢竟也是肖家的臉麵。”
肖琛節連忙躬身稱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肖琛節一直站在母親肖仕才這一邊,因此很了解自己的母親在想什麼。
當肖仕才同意調查肖家並選擇性的忽視了肖家太上長老後,肖琛節就明白自己的母親想要乾什麼了。
肖仕才必定是想要扳倒太上長老。利用這一次的調查一舉打壓太上長老。接下來呢?想要徹底壓倒太上長老,自然不可能隻靠這一次的打壓。
最好的辦法就是樹立起一群擁護肖仕才的人,幫著肖仕才來打壓太上長老。
什麼樣的人才能堅定的擁護肖仕才?——不得誌的長老。
說到底肖仕才與肖家太上長老的矛盾全都因為一個原因,偏見。
因為眾多太上長老覺得肖仕才一介女流不配做肖家之主,不配當肖家的老祖。這才有了肖仕才與太上長老之間的明爭暗鬥。
所以肖仕才的心中便要告訴肖家,這個肖家老祖,她做得了,不僅做的了,她還要總攬一切。
而且她還要讓更多不得誌之人做主。提拔那些有才華而受偏見的人做長老,那些長老必定以肖仕才為尊,打壓太上長老肯定也是不留餘力。
肖琛節也是利用了肖仕才的心思,才敢把肖文山丟到刑罰堂之內。
畢竟肖琛時是站在太上長老那一派,肖仕才必然不願意讓肖文山當上家主。
肖琛節在肖仕才身邊這些年,早就看出肖仕才想要立肖文笛為肖家的下任家主。隻是因為太上長老的反對,加上肖文山本人並無差錯,因此才沒施行罷了。
肖琛節這些年也看夠了太上長老的冷臉以及肖琛時父子的得意之態。
肖琛時自以為肖家家主必定是肖文山,因此時常對自己態度輕蔑。就連肖文山有時都敢於露出不屑的態度。
於是肖琛節直接釜底抽薪,利用這次三才門的事情讓肖文山失去做家主的機會。到時候肖仕才立肖文笛為家主,肖文笛是自己女兒,不比肖文山為家主要好?
至於太上長老的反撲,肖仕才與肖琛節絲毫不擔心,畢竟肖仕才的身後,還有一個陳鎮波。
這也是肖琛節為什麼站在肖仕才身邊。
兩邊的實力都差不多,但是肖仕才身後有個保底,再怎麼鬨翻天,一個陳鎮波出麵,誰還能鬨出花來?——太上長老可就不同了,身後啥也沒有,隻是人多一些,一但被人抓住把柄,恐怕就是傷筋動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