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上長老一個個都是被利益衝昏了頭,一門心思想當肖家的老祖,隻以為把肖仕才換了,不傷害肖仕才也就沒什麼事了。也不想想輪到肖仕才打壓他們的時候該怎麼辦。
或許在太上長老心裡,根本沒想到肖仕才會打壓他們,畢竟他們人多,還是占優勢的。
肖仕才看了一眼肖琛節,吩咐道“去把事情辦好,下去吧。”
肖琛節躬身便退了下去。
……
錢陽風來到錢開順的麵前,將顧玉成的反應一一告知了錢開順。錢開順沉吟許久,見錢陽風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便沒有追究,隻讓錢陽風退了下去。
錢陽風一退下去,錢開順便折身向地下室走去。
穿過於處流滿詛咒走廊,踩著黴爛的地磚,繼續穿過接近腐朽的人群,輕輕推開最終要被掩埋的大門。
錢開順再次在地下室內見到了錢三。
這時的地下室內,寒氣已經化為霜白爬滿整個室內,錢三依舊躺在滾燙的鐵床之上,然而本該明亮的鐵床,在這斥塞滿寒氣的室內反而顯得飄渺陰暗起來,隻有一道狹長的光勉強撕裂二人麵前的昏暗,緩緩照在錢開順的臉上。
錢開順如同凝望深淵一般凝望著錢三,這時錢三猛然睜開雙眼,死死望著錢陽風,然而那本該如鷹隼般的目光,現在竟垂垂欲泣。枯竭的嗓子試圖發出一聲命令,最後發出的聲音竟虛弱的像是一道祈求,就連錢三自己聽了都驚訝的對自己聲音裡的哀怨感到惡心。錢三索性便不發出任何聲音,寧願沉默也不想像個將死之人一樣掙紮。
錢三眼角淌過一條淚線——曾經的錢家規模不比今日北商街元家店鋪大多少,錢家能有今天,一是乘勢而上,另一個就是因為他錢三。
但是!但是他錢三竟然,竟然陷入了這個地步。
不甘心。這是一種濃濃的不甘心。
錢三深深凹陷的眼睛死死鎖定住錢開順,這種怨恨化作了一種考驗,對錢開順的考驗。
錢三動動手指,示意錢開順來到自己麵前。
錢開順直接站到了錢三麵前,端正態度“父親…”
錢三咧開嘴,緩緩問道“我已經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人了……錢家的日後,就要靠你了。”
錢陽風沉默許久,最後重重點頭道“我一定會讓錢家,發揚光大。”
錢三略帶嘲諷的笑道“怕是免不了讓北道宗出手——那時候你的境界或許還未穩定吧。”
錢開順微微心動,雖然知道錢家身後一定是有四大宗門中的影子在影響著的,可過往裡錢三藏的嚴實,錢開順一直得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現在錢三袒露出來,也越發讓錢開順覺的錢三是要不行了。
隻是錢三的話多少是讓錢開順感到不解——那個時候自己的境界會不穩定?為什麼?是因為自己會突破凝鼎境吧,可既然能突破凝鼎境,又是依靠什麼呢?錢開順想知道。錢三為什麼這麼篤定。
錢開順欲言又止,隨後便旁敲側擊道“不知……那時候是怎樣?”
錢三知道錢開順是在問什麼,問他最關心的——如何提升他的修為。然而錢三隻是嘲諷的笑笑“這事不著急,這麼長時間,也不知是我身子愈發虛了,還是供給的火靈力越來越少了,總覺得這屋子是越來越冷了……”
錢開順聽出錢三在質問什麼停下了異火。若是平日,錢開順恐怕已經冷汗開冒了,現在的錢開順異常冷靜,連忙躬身稱道“最近聖齊宗的事情有些忙,實在不方便抓修士來,隻能用這些人了。”
這些都是托詞罷了,錢三焉能看不出來。
錢三沉沉歎了一口氣,吩咐道“既然這樣,你便先下去吧。記得和太上長老好好接洽,有什麼事情要問太上長老。”
錢開順點點頭便緩緩退下了。
當錢開順終於離開這間地下室後,錢三的眼睛再一次變得明天起來,整個房間的氣息從隆冬空穀的寒冽中一下子轉換為料峭春寒,而錢三的眼神也一下子清明起來,如同鷹隼!
剛才昏聵的樣子一掃而空,錢三整個人再次淩冽起來。
錢三緩緩開口道“我雖然不中用了。但起碼,還能提升你的修為。你真以為老夫已經瀕死到這個地步了嗎?哼!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實力到底能提升多少,還是你自己做主。如果火靈力不夠,你的實力也很可能無法突破最關鍵的那一步……”
這樣想著,錢三冷冷一笑。
錢家與肖家將迎來一場變動,這是錢三已經預料到的。
而錢三哪怕是死,也要在死前,看看錢開順到底有沒有資格統領整個錢家。
就用這場變動,來當磨刀石,來驗證錢開順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