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沒有接觸過老戶,在他們眼裡取榜就是一項可以任意分食的饕餮盛宴。
安福海一落座,眾人便喧鬨起來。
“安爺!何時取榜!”、“安爺,薛府又有什麼交代了嗎?”、“我們一齊出手,定能取榜!”
顧玉成四人看著麵前的眾人,眉頭緊皺。
眼前的人,太傲慢了。越傲慢的人,越難接受困難。
四人一時間猶豫起來。不知該怎麼回答眾人,
安福海越想越煩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眾人立刻寂靜下來。
安福海看著眾人,最後破口大罵“我們這些人,我們全部人,如果一出手,就能取榜,那薛城的老戶算什麼?!——你們還真以為我們是在折枯枝、震落葉嗎?”
眾人陷入沉默。
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每個人心底都開始搖擺不定。
很多人都皺著眉。
他們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頹廢。好像無論怎樣選擇,都無濟於事。
顧玉成起身看著眾人“各位……從來就沒有天生享有的權利,不承擔義務的權利,都是荒謬的。——安爺說得對,我們很可能失敗。”
眾人略微慌張起來。
失敗,就要麵對老戶們的欺壓。來到薛城的人,本來就是在本地混不下去,他們不想再做最低等的人。
牛有德、安福海,就連火狐狸都在看著顧玉成。
安福海頗為後悔自己對打擊了眾人,現在看著顧玉成,隻期望這個薛府派來的人,能夠提振眾人的士氣。
然而顧玉成劍走偏鋒,接著對眾人喊道“這次取榜,隻要一鬆懈,我們就會失敗。哪怕完全團結一心,我們也可能會失敗!”
眾人聽到這樣的話,猶如見到毒蛇般,未戰先怯。
原本,修士們是想著廝殺一番,然而在被告知殺死毒蛇的同時也未必會活下來,很有可能毒發身亡後,在座修士,無不動搖起來。
安福海三人看著顧玉成,不明白顧玉成為什麼接連打擊修士們。
顧玉成走到中央,看著所有人問道“我們不去勝利,便要落魄,便要受人主宰。我想問,我們除了勝利,還有選擇嗎?——失敗,不屬於我們!”
來到薛城的人,都踩過尖石、蹚過泥濘,他們所有人,都有一定血性。
顧玉成的話,徹底喚醒他們的野心。
第一個表態投靠安爺的修士此時再次站了起來“兄弟們!不說彆的!我王永華不怕失敗!這取榜,我們隻能勝利!”
王永華第一個表態,便有人紛紛附和。低沉的氣氛一掃而空,轉瞬間,群情高昂起來。
安福海看著眼前沸騰的眾人,再看向顧玉成,有些恍惚。
這站在人群中、如此閃耀的顧玉成,究竟該怎麼去形容啊?
“這,就是黃金啊!這是賢才!”藏在暗中觀摩一切的梁夷給出了答案。
梁夷不禁興奮地想到“如現在這般,整個薛府修士一脈上下同心,或許,真的不需要我出手!”
眾人紛紛大聲喊道“沉舟未必是絕境,破開釜來殺破天!——他艿艿的!既然沒有退路,我們就跟著安爺一塊兒殺!就不信取不下榜來!”
顧玉成頗為滿意的舒口氣,他知道,現在眾人之心可用。
上下一心,取榜的把握也就高了許多。
安福海於是大笑起來“好!今天乘興,買酒來與大家喝!”
火狐狸聞言連忙傳音安福海“安爺,如何取榜還未商討便飲酒,易誤事。”
安福海看了一眼火狐狸,頗為欣慰,傳音回道“我自有打算。”
眾人正鬨得火熱,也起哄要買酒來喝。
顧玉成皺著眉,剛要說什麼,便見安福海起身道“飲酒儘興,今日願與諸君痛飲。——隻是……”說到這裡,安福海故意做出一副愁苦的樣子。
眾人見安福海遲疑,連忙問道“安爺怎麼了,可是有什麼顧慮?”
安福海皺著眉點點頭,解釋道“飲酒雖儘興,可卻容易誤事,我與諸位圖謀取榜,怎能飲酒誤事?”
眾人聞言,雖然有些興致缺缺,但依舊紛紛勸道“既然這樣,便不飲酒了。取榜要緊。”
安福海聞言問道“確定?”
眾人皆答道“取榜要緊。”
安福海於是拍著肚子笑道“我倒有法子,可成兩全。”
所有人都在疑惑,安福海直接起身“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安某剛好有幾壇美酒,應天之酒星,合地之酒泉,今天,與諸君傾入庭院井中,共飲可好!?”
火狐狸三人恍然大悟。
這是在團結人心啊。
火狐狸立刻站起來大喊道“霍驃姚傾酒入泉,可建功立業,封狼居胥!今日我們同飲一井之酒,必能取榜!”
眾人聞言立刻歡呼不止。
所有人再次雄心壯誌起來。
梁夷看著歡呼沸騰的眾人,心裡歎道“安福海可以利牽引,那黃金小子,則可以義結之。薛府這次,賺了。或許,真不用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