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國有三大聖地,一者玉枝穀,一者撫鐘樓,一者神柳池。
此三者,除去玉枝穀外,皆是白氏祖傳秘境。
撫鐘樓,更是隻有白氏世子才能去的地方。
那裡,是喚醒並檢驗世子血脈的地方。那裡,是正名之地。
白月秋自從來到撫鐘樓,便一直不問他事,安心修煉。
而軍機衛也在白月秋不斷飛漲的修為下,感受到白月秋那精純的血脈之力,紛紛在心底折服。
妖國最重身份,而身份的證明,可不是修為,是那血脈。
妖與妖之間,血脈精純、高等的一方對血脈駁雜、寡缺的一方,是有著極大壓製的。
而血脈,在妖國大部分人眼裡,都是天地孕生的,是注定的。
因此妖國之妖,非常信命。
血脈的高低貴賤,也就是妖的高低貴賤,都是天生的。
妖國最流行的一句話便叫作“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雖皆是花瓣,都是同一種生命,但有些花瓣,天生就長在肥沃土地上。而有些,隻能生在頑石間。
這就是,命!
天注爾昌,興勃忽焉。天令汝亡,高樓生荊。
尤其是越底層的修士,越相信命運。
並且,他們虔誠地認為,命運一注定,就不應否認、不許對抗。
所以當白月秋展示她與生俱來的血脈後,軍機衛便直接忠心於她。
這是命運的安排,軍機衛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幸運。畢竟,他們生來就是守衛白氏君王的。
白月秋也能感覺到自己身邊軍機衛越發的臣服、恭順。對於這種現象,白月秋也很留意。
白月秋雖不明白,但她會觀察。
隨著白月秋的境界逼近悟道境大圓滿,隨著軍機衛的臣服,白月秋在安心的環境中,逐漸有了試探周圍環境的底氣。
白月秋的心理,在不斷漸變著。
她,越來越像一個高位之人。
或許有一天,妖國會因為這名女帝而改變,甚至巨變。
但對白月秋也好,對軍機衛也好,這些都是未來。
現在的白月秋,越發想知道妖國,到底是怎樣運行的。
於是當白月秋修煉完後,便召來了軍機衛內唯一有名姓的男子。——如皋。
如皋去劍,身披甲胄來到白月秋麵前三十步外,真誠地低頭跪下。
白月秋已經有些習慣。
軍機衛的人,每次跪下,都很真誠。
他們是真的尊敬,這份尊敬,白月秋看得清。
白月秋不知從何開口,如皋便直接跪拜道“陛下容側衛莽撞,率先開口,敢問陛下是有何需要?”
白月秋微微搖頭“隻是,我…朕有些許不解。”
如皋連忙問道“不知陛下所欲知何事?”
白月秋沉思片刻“白…白殿主每自稱,必言下臣,而你們卻稱側衛,這是為何?”
白殿主,白子墨也。
如皋聞言回道“妖國每個人在陛侍衛,則稱側衛,守護君側;
而四大當國,便自稱後官;至於白衣、平民,卻稱自己為野露。”
白月秋又不明白了“四大當國?這又是……”
如皋明白了,白月秋是想了解妖國,於是回道“陛下欲知曉,妖國體係?”
白月秋點點頭“正是。”
如皋聞言,立刻說道“側衛願為陛下分憂。”
白月秋於是說道“且移步近前。”
如皋頗為惶恐,低頭跪行。
白月秋微微皺眉“跪行也便罷了——怎麼連頭也不抬?”
如皋連忙答道“臣相貌醜陋,不敢驚惡陛下。”
白月秋笑笑道“我前些日子,見你彎弓箭虎,一箭封喉,端是瀟灑。所記隻有你的身姿,從未在意容貌。你直接抬頭。”
如皋頗為驚、喜,微微顫抖著抬起頭。
如皋長相確實奇醜,黑麵塌鼻,小眼齙牙,脖上還有一串烏黑色胎記。
白月秋卻並不厭惡,隻將心思放到如皋所要講的事情上。
如皋見狀連忙誠惶誠恐地說道“側衛便與陛下細細說明妖國一切。”
“妖國管理方式,乃是郡、道、縣三級。
除去這管理體係外的,便是曾經功臣的封邑與四大當國的領地。
而中都郡,因為是陛下親住之地,因此有自己的運行方式。”如皋呼吸略微紊亂,顯然是有些緊張。
白月秋點點頭,雖是察覺,也未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