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玉成修煉三月後,長春會的派遣使代表)終於到了公玉會。
公玉良特地為這位對自己來說身份特殊的派遣使接風洗塵,並提出要宴樂九日。
那派遣使竟然答應下來。
於是公玉會整整狂歡九日,恣意享受後,公玉良方帶一隊人,領著派遣使,向裡丐幫進發。
剛上路,派遣使豐臣袖便問向公玉良“這裡丐幫離湖關縣遠嗎?”
公玉良心中一笑,故作為難的回道“是挺遠。不過,或許遠一點,也或許有好處吧?”
豐臣袖心領神會,冷笑一聲“嗬!一群乞丐,居地也偏,能有什麼好處?!”
公玉良意會笑笑,也不辯解,反倒承認“還是派遣使說得對。”
行進半日,傳送兩次,終於入了那湖關縣。
公玉良與那豐臣袖路過一處攤位,攤前已圍滿妖,都在歡聲笑鬨。
公玉會眾人頗為疑惑,到底怎麼回事,竟聚了如此多妖?
湊近俯耳去聽,卻竟聽不到,實在是聲音太過嘈雜。
這時,一對父女的話流入公玉良與那豐臣袖耳中。
“呐,台上的先生講,東皇大妖神最疼愛的第三子在造反前,曾宴請兩位將領整整九日夜——原因是東皇大妖神派使者探望,那第三子為了不暴露野心,便與將領狂歡九個日夜,使者見三弟子隻知玩樂,誤以為三弟子胸無大誌,便回去複命了。
東皇大妖神也因此寬心,疏忽了對三弟子的監視。要不是向將軍救圍及時,險些讓三弟子攻入那中都!——所以,咱們妖國有個說法,宴請他人九日,必定包藏禍心,或是有見不得人的事。”妖父正耐心為女兒講解,那豐臣袖卻先沒了耐心。
公玉良臉色也陰沉起來。
各攤各位,三教九流,現在都受裡丐幫管轄。
麵前這湖關縣的評書,莫不是在諷刺自己?——公玉良心中大怒,然而轉念一想,裡丐幫的人,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把妹妹嫁給豐臣袖做小妾?
這樣想,公玉良便又止住怒。
公玉良看向豐臣袖,卻見豐臣袖胡子都氣得翹起來,於是連忙順勢問道“派遣使您是覺得這評書講得不好嗎?”
豐臣袖看一眼公玉良,罵道“無禮之民,竟在此地亂言妖神東皇的事!這裡可不是中都郡!”
豐臣袖雖是卑劣小人,卻也挑得在理。
妖國規定,任何誇讚東皇大神的評書、戲曲,都隻能在中都郡舉行。——這套舊習雖然已經過去太久,幾乎已成了擺設,但豐臣袖若是上綱上線,卻也算是站在規矩上。
公玉良心領神會,直接站起來,衝著人群大喊“誰讓你們在這裡非議妖神的!誰允許的?!評書的,把你那木疙瘩醒木)、紙糊竹扇子),都給我拿布蓋上!”
喬文孫正講得起興,卻沒想到台下有妖來踢杵、砸飯碗,一時竟未反應過來。
喬文孫剛想說自己是喬文孫,隨後便反應過來,自己已不在中都郡了。
喬文孫這邊愣了片刻,那公玉良便挑剔了起來“怎麼?妖國的規矩都不懂?”
台下眾妖看著公玉會一個個飛揚跋扈,敢怒不敢言,紛紛散了開來——一部分是不想惹事,一部分卻是去找縣長府的侍衛了。
很快,便隻留下台上一個喬文孫。
喬文孫剛要開口,公玉良便大喊道“他嘛的!兄弟們,把這個台拆了!讓這家夥不懂規矩!”
公玉良一聲令下,公玉會眾妖如狼似虎直接撲向評書台,喬文孫見狀完全不抵抗,拿起醒木便逃,要去找那宣聲。
一陣煙塵躁動,片刻評書台便破爛垮掉。
這鬨劇,興也快,寧也快,薄野玟都未反應過來,那公玉會便收手揚長而去。
薄野玟在知曉是公玉會動的手後,也直接不打算追究。
現在的他,正心煩著呢。
公玉會一路向裡丐幫行去。那宣聲也在公玉會後追趕著。
喬文孫哭著向宣聲抱怨公玉會的暴行,而宣聲本就在為丟失顧玉成而煩躁,這時送上一批血脈,宣聲可不會放過,於是便順著血脈氣息一路跟隨。
宣聲在遠處緊咬著公玉會,原想到了荒野之地便動手,然而看到公玉良時,宣聲便有了退卻之心。
畢竟公玉良,可是凝鼎高手。
然而不等宣聲退下,便看見遠處迎來一隊人馬。
隔著太遠,宣聲看了許久,才看出那為首之人竟然是張壽洪。
宣聲立刻消了退卻之心,死盯張壽洪不放。
張壽洪隻覺得自己被什麼人盯著,順著直覺,卻什麼也沒看到,隻當自己心神交瘁後的幻覺。
躲在暗處的宣聲卻是嚇得不輕,剛才那一瞬間,宣聲甚至以為張壽洪看到了自己。
張壽洪帶人迎上前,向豐臣袖做出舉起玉佩的動作。
然而豐臣袖卻看也不看,眼睛一掃,下巴一抬,便直接用脖子看人。
張壽洪頗為尷尬,勉強笑道“派遣使您來,張某未曾遠迎,實在有過。”
這本是張壽洪的一句客套話,畢竟出了裡丐幫來迎接了。
然而豐臣袖卻直接順勢哼道“呦,您張爺還知道有錯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