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成確實逐漸被落在身後。
眼看著顧玉成的身影逐漸縮小,女子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然而不等女子繼續得意,便感受到一股濃鬱而令人忌憚的血氣向自己衝來。
定睛一看,正是顧玉成。
顧玉成眼看追不上,直接調動血脈。
仗著血脈,顧玉成竟又一次追上女子。
顧玉成看著女子,準備迎接女子新的刁難。
女子看著血氣濃鬱的顧玉成,並不驚訝,隻是把顧玉成打量許久後,便沉默了。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突然變得沉寂,顧玉成有些反應不過來。
片刻後,女子與顧玉成來到湖關縣城樓外。
顧玉成正疑惑著,女子已經取出一把劍,拋到半空。
劍落回鞘,而飛劍懸天那一刹留下的劍光,卻掛在空中,形成一輪彎月。
這彎月下一刻化為霧,掩住城樓。
顧玉成猛然想起“月張為雲,霧掩四方。”這句話。
城迷於霧,霧中一個妖影閃現,隨即一聲響,城門便大開了。
顧玉成瞠目結舌。
女子卻嘲笑道“井底之蛙。——湖關縣,就不是江湖之地了?”
顧玉成沉默了。..
對於女子的嘲笑,顧玉成毫不憤怒。
他聽過的嘲笑太多,這一兩聲,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他又不認識這女人。
顧玉成的沉默,隻是在驚訝裡丐幫的手段。
何處不江湖?何地無廟堂?
是這樣。
隻是,裡丐幫能把江湖的手,伸進廟堂的小縣城裡,並不簡單啊。
這城門,與其說是為顧玉成開,不如說,是為裡丐幫。
裡丐幫的手段,顧玉成見識到了。
顧玉成直接動身進城。
女子有些憤怒。
她幾次刁難顧玉成,顧玉成卻毫無反應,這讓女子覺得自己受到了小覷,於是開口嗬道“站住!”
顧玉成皺眉,也不回頭“怎麼了?姑娘。”
女子冷笑,激道“你是不想讓我看到你臉上憤怒的表情?所以不敢回頭?”
顧玉成聞言,笑著搖搖頭“非也!——我與姑娘並不熟識。”
女子於是追問道“所以呢?”
顧玉成回頭看向女子“人生走一遭,擦肩過者萬餘,不相識者萬餘,此二者與我何乾?
若因不熟識之人而怒發衝冠、拔刀相向,不過匹夫也。”說完,顧玉成便直接走向城門。
女子看著顧玉成的背影,幾次想要反駁,卻開不得口,最後苦笑道“我以為顧玉成不足道哉,卻未想,單這氣量,便輸了。”
女子看著將要踏入湖關縣的顧玉成,喊道“月張堂!古清源!——顧玉成,你我注定有一場刀劍恩怨錄!”
顧玉成頭也不回地說道“且錄,又何妨?!”
古清源聞言一笑。
這一笑,笑的不是顧玉成。
是她自己。
古清源看著顧玉成一步步踏入城中,自嘲道“我真是執念太深,他今日再天賦絕頂,一生也不過悟道境修為罷了……我與又何必放不下…”
顧玉成趁著夜色,很是熟練地來到縣長府麵前。
顧玉成離開湖關縣,已有幾個月了。
這段時間倒是苦了薄野玟。
薄野玟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抱上一個大腿,想要做主一切,甚至授意侍衛警告溫雲倉。
然而顧玉成自從離開縣長府後,便再無蹤跡。
薄野玟可以說是從天上雲端掉到了地上,狠狠摔了一把。
現在薄野玟在縣長府的地位,更不如以前。
溫雲倉從前討厭薄野玟的窩囊,現在知道了薄野玟的心思,直接變成:“為了討厭而討厭。”
薄野玟與溫雲倉的矛盾越發不可調和。
溫雲倉甚至不允許薄野玟上床睡,薄野玟忍無可忍,直接與溫雲倉分房睡。
然而顧玉成並不知曉這一切,他還是按照原來的記憶,摸索著走向薄野玟的房間外。
顧玉成的古靈力尚未恢複,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顧玉成剛走到薄野玟的庭院裡,便被一片劃破黑夜的火光照個現形。
一時間整個庭院喧鬨起來,一眾妖衝出,圍住顧玉成。
顧玉成心中一顫。
群妖看著顧玉成,頗為驚訝,其中一領頭之妖感歎道“乖乖,縣長說要保護夫人,弟兄幾個隻道誰能如此膽大潑天,沒想到,竟還真有!”
火光攢動,人聲嘈雜,很快便吵醒了溫雲倉。
於是溫雲倉隨意披著一件長袍,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