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成一愣,旋即歡喜地回道“我會保全自己的。”
這一次,張壽洪沒有回話。
顧玉成知道張壽洪在生氣,卻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動身離開湖關縣前,顧玉成嘗試以甘淵來改變容貌、隱匿氣息。.
甘淵不單將顧玉成的容顏改換,就連氣息也巧妙地偽造成妖族。
顧玉成肯定,這一層偽裝同境界無人能夠識破。若遇到凝鼎修士,有甘淵在身,顧玉成也不怕被看穿。
現在的顧玉成,已經可以把握使用甘淵的分寸了。
做好準備,顧玉成立刻離開湖關縣,向齊川郡趕去。
……
齊川郡。
溫家的一處偏房內,溫雲倉神情憔悴、眼眶乾紅地空望眼前。
緊咬的大門被忽然砸開,溫在凡大步跨到溫雲倉麵前。
溫雲倉一見溫在凡,立刻撲向溫在凡,也不管什麼規矩禮數,跪倒在溫在凡腳下便哭鬨道“二伯,二伯!您女兒眾多,想必對諸姐姐也是憐愛有加……您就忍心,殺一個女人的丈夫立威嗎?”
溫雲倉的求情,卻剛好撞在溫在凡的傷口上。
溫在凡千歲有餘,然而隻有一子,年方五十。
其餘子嗣,皆是女子。足足二十八個女兒!
為生下男兒,溫在凡甚至被人嘲笑為“馬侯”——發情烈馬,隻知繁衍!
溫在凡,最狠彆人提及他眾多的女兒,每每被人提起,便覺得是在狠狠嘲諷自己!
於是溫在凡也不管什麼風度,一巴掌便拍在溫雲倉臉上,直把溫雲倉扇倒。
溫雲倉驚慌地捂著臉,看向溫在凡。
卻見溫在凡收起猙獰麵孔,又氣定神閒地撫平衣襟褶皺,冰冷地說道“今天來,是讓你出麵指責薄野玟待你刻薄的,而不是讓你求情的。”
溫雲倉眼眶乾紅,沙啞著嗓子問道“二伯,您忍心,叫女子磨快屠刀,去親手殺了她的丈夫?”
溫在凡神色不改,淡淡說道“你以為,薄野玟被抓來後,還能活著回去?——他能有個全屍,便算是他的造化了。”
溫雲倉頓時陷入癡呆,眼角流出一行血淚。
溫在凡見狀,卻有些激動“嗯?——上池牡丹淚!”
上池牡丹淚,妖族特產,唯妖族女子能產出。
妖族女子悲痛欲絕時,留下的血淚,便叫上池牡丹淚,雖為六品藥引,其珍惜程度,不亞於七品。
溫在凡領域張開,一揮手,便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陣法,用來采集血淚。
落下的血淚,還未砸在地上,便直接被陣法收集起來。
“本來明日上午便要殺薄野玟,不過現在既然你有上池之淚,且看你已能哭到什麼時候。”溫在凡說完,便轉身離去。
推開門,溫在凡輕鬆地側轉身子“對了,你的姐姐,與她的夫君也來了。若是你不答應……你們四個人,都要死。”
“自古夫妻林中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必死死執著於一個薄野玟呢?”
說完,溫在凡便邁步離開。
空蕩的房間立刻塞滿絕望,溫雲倉再也受不了,大哭起來。
紅色的淚水,如雨般紛紛墜下,落入陣法中。
顧玉成前追萬趕,來不及。
若沒有那上池牡丹淚,顧玉成恐怕要白跑一趟。
而溫家將眾多齊川郡府長、縣長,甚至是非齊川郡的府長、縣長召集在一起,很快便吸引了齊雲海的注意。
齊雲海告彆醫家七品藥師,便來到郡守府,叫來祭酒莊博曰。
莊博曰見齊雲海眉頭緊皺,上前問道“太守心中,可有困惑?”
齊雲海看向浩如玉山的莊博曰,問道“溫家所作所為,是何意?為之奈何啊,博曰?”
莊博曰習慣地回答道“溫家的所作所為,無非是不願讓出世代聯姻帶來的利益。
但他們也不願因兩個旁係弟子的婚姻而與太守鬨翻。現在召集如此多府長、縣長,就是在立威。”
齊雲海點點頭,又問道“為之奈何?”
博曰答道“我們,可以直接去溫家。”
齊雲海有些疑惑。
莊博曰卻笑著解釋“妖國權臣,太守已是其一。
溫家,終究是寄生人體的蠱蟲,沒了太守,他們也就活不了。
太守隻需要親自到訪,就能令溫家陣腳大亂。至於之後的一切,隨機應變。”
齊雲海沉吟須臾,隨即拍板“好!我回去,令人照顧好隰華,便帶先生一同去齊川郡!”
莊博曰聞言,點點頭,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