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正紫宮的白氏聖女將要舉行更名大典。
這個消息,在整個妖國——不,整個大荒都傳揚開了。
這一天,顧玉成突然收到韓陰的信。
“異鄉舉目,無人可親,忽憶兄長,故與兄長報一聲平安。”
顧玉成看著簡短的信,很是欣慰,反問道“韓兄在商國如何?——說來,我還是很好奇,商國那邊景象、風俗如何的。”
片刻後,韓陰回道“近來妖國白君更名大典,算是在商國傳來了。
平日裡商國對妖國幾乎毫不關注,獨獨這次,傳得沸沸揚揚。
早晨說書先生還在高喊‘王土不植異性之樹,天子未蓋殊邦之璽’。”
顧玉成頗為驚訝“哦,這是為何?”
“師傅說,商國恐怕還想再立君威……”韓陰回道。
顧玉成卻頗為驚訝“師父?”
韓陰恍然“哦對!還未告知顧兄此事。——韓某確實拜了一名修士為師。”
顧玉成沉吟片刻“一切安好即可。”
韓陰怔住片刻,忽感有人來到麵前,卻見是青雲。
青雲略有羞赧地說道“師父讓你出去練劍。”
韓陰連連點頭“青雲師妹先去,我很快便跟上。”
青雲聞言,點點頭退下。
韓陰接著回顧玉成“一切安好!顧兄,韓某且去修煉了!”
顧玉成得知韓陰安好,也是暢快起來“韓兄去吧!”
與韓陰斷了通靈玉的聯係後,顧玉成卻是沉默起來。
中原南北相爭,妖國、商國東西呼應。
大荒的局勢突然在顧玉成眼中格外明朗起來。
這令顧玉成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從前在仁皇省,顧玉成隻看到了世俗,領悟的不過是理想。
可現在,放眼全天下——整個大荒。
顧玉成突然發現,自己想要建立一個不與世同流的宗門,實在有些困難。
畢竟,大荒越來越動蕩了……
顧玉成的腦海,再一次被那天崩的場景占據。——那是顧玉成野心的萌芽。
這一刻,顧玉成感到自己的野心,似乎更加膨脹起來。
以前顧玉成迷惘,他以為仁皇省讓他有了理想。
然而妖國之行,僅僅是開端,便又讓他迷茫起來……
顧玉成隻能在沉默中思考,並在沉默中等待。
等待更名大典後的妖國。
阜陽郡百萬裡之外的中都郡,更名大典緩緩舉行。
更名大典舉行在一座並不靠近正紫宮中心的偏殿。
這樣一個位置,似乎預示了什麼……
這一次大典,規模遠不如白月秋當初在朝會的規模。
不過,該到的人,都來了。
天下郡守,全都跪在了白月秋麵前。
現在的白月秋,已經有些適應帝君的位置。
哪怕沒人在意。
然而白月秋已經開始計較起來。
白月秋雖然不清楚她想要什麼,要在這妖國獲得什麼。
但她知道,無論怎樣,她都要做一個好的君主。
這有這樣,才能保命。
很快,白子墨來到白月秋麵前“請陛下,更名!”
白月秋淡淡看向身旁白氏旁係——四大當國。
白月秋不緊不慢地吩咐道“為朕讀旨。”
四大當國族長並不在場,他們家族的弟子們,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子墨心中微跳,已經有些失落和畏懼。——白月秋開始不經過自己而做決定了。
無論是好是壞,這都代表,白月秋開始覺察白子墨作為權臣的恐怖與威脅。
白子墨,若是再選擇支持白月秋,很可能……不得善終。
可,軍機殿殿主,梅君白子墨,竟還是選擇支持白月秋。
白子墨看向四大當國的弟子們,冷冷問道“怎麼,一個都不出?哪就四個!”
四大家族人人自危,相繼派出一名修士,接過白月秋的詔書。
四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白子墨直接冷冷問道“一個開不了口,四個一齊讀!”
四修士連連抖開詔書,一齊朗讀。
“正朔既證,永保大寶。六合如仰,其命自得。……故更名曰‘易’,前著‘郅’字。
然古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也。故朕之名,唯諸郡、道、縣之長,諱朕之‘易’。”
白月秋的旨意很簡單,更名為白郅易。
郅,極限、極致。
易,取慶水道人之字,警示現在的白郅易,“知易慎行”。
而“易”字太普遍,平民不必避諱。——隻需廟堂修士避諱。
眾郡守皆躬身領旨,敷衍地喊道“陛下聖明!”
白郅易平靜如水,看向白子墨。
白子墨知道,自己要出手了,於是上前請示道“陛下,下臣有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