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韓陰能夠信步於大營中,也是商子殷給予隨身信物的原因。
從這方麵來說,商子殷對韓陰這個尋常之交的信任,實在高得離譜。
但今夜商子殷與眾國公商議如何謀取元鼎省,商子殷卻未令韓陰參與。
對此,韓陰毫不在意。
他一直想做縱橫疆場、沙場點兵的大將軍。但眼下,韓陰還不想做一個並不了解的帝國的將軍。
愁聞劍戟聲,漸聞笙歌近。
越向外走,便越是靠近了篝火綻明、嘈雜喧囂之處。
軍妓唱言入耳,「一片山河百戰場,千秋幾人知太平」。
正是這句唱詞,引出一片劍戟之聲,撥得喧囂之聲愈發刺耳。
韓陰邁入人群,火光打在他清瘦剛毅的臉龐上。
入目的是一名精色萎靡、失神落魄的隨軍倌人。
隨軍倌人,遠自漢朝便有。一為瀉除軍中士卒之欲,二為杜絕士卒侵害地方良家女。
韓陰並不認可這樣的製度。
可如何令士卒在生死奮戰之餘,還去禁收邪貪之欲?
麵對這個問題,韓陰也隻能無奈長歎。
隨軍倌人麵前立著一名壯漢,他一手拽著倌人粗糙長發,一手拔劍頂在倌人脖上,蠻橫而憤怒地吼道「爺爺讓你給我唱些好聽的,你唱的是什麼?太平辭?不久就要打仗了,你跟我談太平!我腦袋什麼時候滾在地上,我都不知道!你跟我唱他嘛的太平!?」
隨軍倌人咬唇流淚,哽咽不語。
一旁修士趁亂叫囂道「吳野馬,你不知道嗎,這些個隨軍倌人,大多是覆滅的宗門留下的女眷。那些個宗門,要麼是犯了商家的王法,要麼是讓仇家滅了。」
「在以前,這些女倌人,可都富貴著呢!吳野馬,他們都說你身下功夫了得,床笫之歡如野馬!才有野馬這個諢名!這女倌人不識好歹,不如你就當眾把她辦了!讓咱瞧瞧,那物件有無馬一般大!」另一人也來起哄。
四下眾兵卒皆哈哈大笑起來。汙言穢語彙作一條河,滾滾翻入韓陰耳中。
韓陰望著那跪倒在地,流淚不止的隨軍倌人,心猛地刺痛起來。想起了青雲。
吳野馬收起劍,看樣子躍躍欲試。
那倌人仰頭,冷冷一笑「什麼是好聽的,我不會。隻可憐我本佳人,陷落至此。」
女子已經動了求死之心,言辭不由激烈起來。
吳野馬毫不在意女子言辭,卸下盔甲,抓起胯下物件便甩了起來,引得周圍陣陣歡呼尖叫。
正當眾人歡呼時,女子驟然暴起,抓起吳野馬腰間的劍便刺向吳野馬胯下。
終究是修為差距,吳野馬驚慌閃過,一把奪下劍來,持劍罵道「好你個娼婦,老子今天要讓你爽
個夠!爽完了,再讓兄弟們也爽個遍,看你還有沒有力氣發凶!」
女子含淚罵道「無恥!你不殺我,我日後絕不會與你同共一天!」
吳野馬哈哈大笑「我就喜歡烈女子。待我嘗嘗你有多烈!」
女子不再言語,嘴角卻已溢出鮮血。
吳野馬見狀一巴掌上去,抽翻女子,俯身打量過後嘲笑道「咬舌?你的修為救了你。為什麼總要尋死呢?把爺伺候舒服了,也有你舒服的時候。」
吳野馬一臉y笑。女子口齒不清地歎道「曾知太平日,可惜終不是太平人。」
「太平?」有人出口嘲諷「小娘子是嬌貴慣了,到了這裡,就談不上太平。我們這群兵,是見不到太平的,與其想什麼太平,還不如今晚爽一把!——哈哈哈哈!」
四周又是一片爆笑。
吳野馬搓了搓脖頸,y笑道「有點兒冷,一會兒就暖和了。」
「不是冷,再摸摸。」
吳野馬下意識摸向脖頸,隻聽「噗通」一聲,便看到一個無頭的身子。
吳野馬失神片刻,剛想問「這不是我的身子嗎?」
沒來得及問,身子就跟著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