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月狐妖皇她們還無法洞察詭道氣機,但那一種陰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卻不會欺騙她們。
古陽真焰之中,傳來邪異仙樹歇斯底裡地之質問咆哮:“你是誰!你我素昧平生,為什麼要對我下這般死手?!”
周玄一言不發,古陽真焰熊熊燃燒,轉眼間已經將其樹身焚毀,那邪異仙樹的真靈在詭道氣機的庇護之下收縮成了一個光點,在古陽真焰與薪火的聯合燃燒下,不斷地被焚毀湮滅。
見周玄油鹽不進,如今又危及真靈,邪異仙樹趕緊開始求饒,口吻翻轉一百八十度:“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
“小妖本是上界仙種,蒙昧中落入青丘,因機緣巧合下吸收仙狐之氣與地脈精華才得以開化靈智……”
“小妖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啊!”
“嗬嗬。”周玄冷笑一聲,“孽障,你詭道氣機與殺孽纏身,還跟我扯什麼冤枉無辜,哪來的臉?”
這邪異仙樹既然得青丘之造化,便承了此間因果,在這之後更像吸血蟲一樣吞噬狐仙洞的仙狐之氣,更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味求索,早已使業火纏身。
周玄是懶得與它廢話了,便當場一把火開燒。
“伱!”聽到“詭道氣機”的字樣,古陽真焰之中那不斷求饒的聲音忽然一頓,“我!我、小妖、我……”
古陽真焰與薪火不斷交織,淹沒了邪異仙樹的聲音。
狐仙洞內,一道火柱不斷升騰,熾烈的火光令所有妖怪都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焦灼感,更有些妖怪下意識地縮緊了身體。
“安心地去吧。”光焰映照著周玄麵無表情的臉,後者的瞳孔中映射著逐漸被焚成灰燼的邪異仙樹。
光焰在邪異仙樹被燃燒殆儘之後逐漸消失,原本偌大的邪異仙樹隻剩下了滿地的灰燼。
周玄隨手一拂,天道氣機掃過,將灰燼徹底湮滅。
但在那灰燼消失之後,地上卻留下了一枚青蔥碧玉的碎塊。
那碎塊像從枯敗的老樹上剝離下來的樹皮,焦黑之中透著一點青蔥碧綠的色澤,就像是在翡翠上抹了一層灰。
見到這枚碎片,周玄的瞳孔微微一縮,他伸手一招,掌心之中驟然爆發出一股吸力,將之拽如了手掌之中。
碎片上透著一股溫熱的觸感,這與它被古陽真焰和薪火燃燒過沒有關係,而是因為它本身自帶溫度。
在抓住這枚碎片的時候,周玄的《洞玄五帝經》忽然加快了運轉的速度,木行之氣前所未有的活躍,丹田大地之中的那一塊建木碎片,也是緊跟著顫抖了起來。
毫無疑問——
“這邪異仙樹,是第二塊建木碎片!”周玄驚喜,不知道這建木碎片會不會像拚圖一樣,拚拚湊湊就能得到建木或者建木的種子之類的地寶。
儘管一切未知,但多少給了他一點期待感。
他手腕一抖,這塊建木碎片便消失在了掌心之中,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了丹田大地之中。
“吼!”黃龍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聲,五抓一伸,握住建木碎片,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它隨意的丟入了丹田大地東部的某片山脈之中。
建木碎片一入山脈,立刻紮根其中,貪婪地吮吸著天地靈氣滋補己身,很快它便散發出了一股磅礴的生機,開始反哺丹田大地。
似乎是詫異於這一枚後來居上的建木碎片居然反而能夠得到這樣的“照顧”,那來自於玄元清宮之中的第一枚建木碎片不斷地顫抖,散發出一道道不滿之意。
黃龍冷笑一聲,將它抓過來狠狠地蹂躪了一番,然後又將它丟到了一旁,不給它吸收丹田大地養分的資格。
這枚建木碎片有些反骨,當初被玄元青炎鎮壓於玄元清宮的藥田深處,被周玄解救出來後還抵抗過周玄。
正因為這點,周玄才覺得先趁它靈智未開之前好好地調教它一番,因此,周玄那好幾個元會劫帶來的雨露滋補,儘管普降丹田大地,但卻半滴都沒有分配到建木碎片上去。
如今這枚建木碎片依然被穿了小鞋,但周玄明顯感覺到它已經服軟了。
周玄心中暗笑,要是這建木碎片表現好一點,下次就給它把小鞋脫了,至於這一次……先穿著吧。
畢竟我堂堂周玄從不記仇。
狐仙洞內,一眾妖怪看到周玄這一氣嗬成的焚樹取種手法,頓時噤若寒蟬,儘管心中想法頗多,但嘴上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管怎麼說,這周玄可是實打實地救了整個青丘的命,就算是伐了一株仙樹,那也……該是和月狐妖皇之間的某種協議吧?
月狐妖皇都在在這裡,哪裡輪得到它們說三道四?
但月狐妖皇卻沒有開口,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吐納了一番,不禁覺得原先那一種像是枷鎖一樣的詭異壓製感,隨著邪異仙樹的死去而徹底消失了。
見月狐妖皇不說話,周玄便將自己發現的邪異仙樹的情況簡明扼要地告知了她,他聲音不大,但在場所有妖怪都不是聾子,稍微有點心就都可以聽清楚。
聽罷周玄的話,月狐妖皇的臉上沒有露出半分意外之色,她微微點頭,道:“當初裴目攻擊青丘,妾身將氣機與青丘地脈之氣相連,也是發現了一些仙樹的端倪,但當初情勢危急,再加上後來妾身就被囚禁了,此時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剛才恩公向仙樹動手時,我才想到了它身上的問題。”
“但妾身委實沒有想到它會與那傳說之中的‘詭道’有關係……”
她不止沒有想到邪異仙樹與“詭道”有關,沒有想到周玄可以對付“詭道”。
要知道,哪怕是她這個級彆,對於“詭道”兩個字都是諱莫如深的。
因為當初九地仙朝的九蝕帝君,祭道的對象的詭道!
而無數條線索也指明了,星界神祇與詭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恩公此舉,實乃解救我青丘芸芸眾生,此恩無以為報……更無法用三言兩語表達謝意。”月狐妖皇誠懇道,“妾身當以此任青丘之主的名義立下大道誓言,我青丘狐仙一脈,當世代為恩公周玄立長生之牌,以仙狐之氣侍奉恩公尊名,直至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月狐妖皇以青丘狐族之主的名義,勾連青丘地脈之氣立下大道誓言。
這一刻,時光長河似乎受到感召,天地規則與大道汪洋掀起汪洋,一縷輝光穿越無儘的時光,自混沌之中灑落下來,於狐仙洞內彙聚成了一塊繚繞著迷霧的牌位。
這塊牌位虛實相生,似實非實、似虛非虛,看似存在於狐仙洞內,但卻不知道究竟位於哪一層空間之中。
那牌位之上,以古老的篆文烙印著“周玄”二字,而在那“周玄”二字之前,赫然還有一些神秘的符文,就連周玄自己望去,都隻能夠看到“……太一仙府……‘周玄’之位”的字樣。
明明是侍奉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可……居然連周玄自己都不能看全?
“這是什麼情況啊喂?那不是我的‘尊名’嗎?這特麼怎麼我自己還看不見我自己的名字了?”周玄大為不解,疑惑之色一時間填滿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