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點了點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老師,感悟天地大勢,總不算急於求成吧?”
“你呀!”周玄寵溺地點了一下阿洛光潔的額頭,“你才八歲,彆這麼拚好不好?”
阿洛縮了縮脖子道:“我想幫老師分擔壓力呀!”
“我能有什麼壓力呀?”周玄瞪眼道。
阿洛吐了吐舌頭,笑道:“沒有壓力最好呀!”
周玄扶額道:“好啦,真是敗給你了。”
“嘿嘿。”阿洛笑了笑,又道,“老師,我沒有心急喔!實在是因為我已經不能從你和盧師演化出來的天地大勢裡感受到東西啦……”
同樣的道韻,反複感受便會失去味道,周玄自然也明白。
“好啦,知道了知道了!”周玄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天上的那些神峰,“等遊曆完大陸,我帶你去登那些神峰,你覺得怎麼樣?”
阿洛仰望天空,隻見蔚藍的天空之海裡漂浮著一座又一座的神峰,在那些神峰之上,盤坐著一道又一道參詭的身影,這些生物全都在參悟詭道,但正是如此,每個人的身上也都彙聚著不同的天地大勢。
“好哇!”阿洛興奮地笑了起來,似乎見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一般。
對於周玄和阿洛的對話,盧澄雨已經麻木了。
什麼天地大勢、天地之力,什麼權柄……這些連她都沒有全部涉獵的東西,在周玄與阿洛的口中卻信手拈來,似乎這些東西的確就是阿洛這個年紀應該學習到的知識。
越是這樣,盧澄雨越是認定周玄與阿洛沒有這麼簡單。
而直到有一天她因為需要與音域彙報什麼情況而打開星海傳神儀的時候,這才從星海傳神儀中了解到了“周玄”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昆靈界的人王、洞冥界的玄尊……
無數的信息紛至遝來,看得盧澄雨眼花繚亂,在如今的星海玄門之中,周玄已經被傳得神乎其技了,無數修士表示想要“線下”拜會一下周玄,請教一些問題,也有一些玄門表示想要請周玄去講講課,進行一些又好的“學術”交流……
當盧澄雨的神思從星海傳神儀抽離,回到這艘不算大的小船中,整個人不禁覺得有些夢幻。
誰能想到,那些前輩、宗派口中難求一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周玄,竟然和自己在一起共度了將近一年的二人、呃不,三人世界?!
要是被長輩知道她跟著周玄遊山玩水了將近一年,卻根本沒有求教一些道法神通的話,肯定會被噴的狗血淋頭……
可是……誰能想到呢?
盧澄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收起了星海傳神儀。
她是那種喜好清修,一個人修習樂理、陶冶性情的人,放在周玄的前世就是一個不太愛看刷朋友圈的人,消息自然閉塞。
“怎麼了,盧仙子,有什麼事情嗎?”周玄見盧澄雨看完星海傳神儀後麵色就不太自然,並且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關切地詢問道。
盧澄雨搖了搖頭:“呃……沒什麼事情。”
周玄便不再多。
盧澄雨的目光從周玄的身上收了回來,路過阿洛時,一個念頭忽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權柄’?界主權柄?!”
“等一下,難道阿洛是……仙律界的界主?!”
……
三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距離周玄降臨仙律界也已經過去了四年的時間。
不知不覺間,周玄已經帶著阿洛和盧澄雨走遍了整個天律大陸。
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再無任何詭道仙敢來找他們的麻煩,凡三人所去往的地方,就連空氣中的詭道氣機都仿佛逃走了許多。
這段時間裡,他們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地方,他們去過了天律大陸的冰原,見到了笛吹萬裡凝霜雪的奇景,也去到了南方廣袤的丘陵,見到了編磬升樂萬物生的奇景,更舟遊三秋,感受到了風霜雨雪時共鳴而帶來的箏吟穹窿見萬象的奇景……
仙律九玄,十二天律,他們近乎觀遍。
在阿洛十歲的某一天,當他們自山海間穿梭而過時,阿洛有感而發,再悟天地,這一次,她直接喚醒了地脈龍氣,也讓得一方此間天地奏響了十二天律。
十二天律,也就是黃鐘、林鐘、太簇、南呂、姑洗、應鐘、蕤賓、大呂、夷則、夾鐘、無射、仲呂此十二音,是謂之仙律之道。
那一刻,阿洛演化編鐘,奏響黃鐘天音,而地脈龍氣不斷彙聚,在黃鐘天音的基礎上又演化出了十二天律。
當十二件樂器齊聚於天空中時,一道道虛幻的身影從樂器旁具現而出,她們操持樂器,以阿洛為中心,大舉祭祀之禮。
無數隱藏在仙律界深處的生靈們被十二天律驚醒,紛紛蘇醒過來,向著阿洛所在的位置投來了火熱的目光,那些盤踞在天空之海的神峰之中閉關參悟詭道的生靈們,也是一個個思緒急轉,難以自遏內心的貪婪與渴望。
】
阿洛的這一次頓悟,光時間就持續了半月有餘,最終天地暴動,連仙律界內的詭道意誌都動容了。
在阿洛突破的最後一天,詭道意誌攜滅仙劫光從混沌中暴掠而來,貫穿時空,直取阿洛首級。
那一天,整個仙律界都顫動了起來,界內所有生靈不分強弱,齊齊心生感應,向著阿洛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然而,正當所有詭道魔種都期待著見到詭道意誌出手,爆發出一場驚世大戰的時刻,一個神秘的領域忽然籠罩了阿洛所在的區域,將所有的感知都阻隔在外。
等到領域消散時,阿洛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非但如此,該區域內的一切山水也都消失了,仿佛被一股無法想象的偉力給抹除了一般。
“這就是詭道意誌的力量嗎?不可侵犯,不可撼動,真是至強之力、無雙之道啊!”
不知道多少詭道魔種發出感慨,但也有一些理智的人想到了阿洛帶來的天地異象,不禁唏噓道:“多年之前,此界天道猶在,若這孩子那時現世,定能成為天道之子,隻可惜,時代變了。可悲、可歎!”
藍橋古城之外,秦家,秦立卒的麵色豁然劇變,失聲憤怒道:“是她!是她!是她!
!”
“她失蹤幾年,如今竟然就能夠與天地共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