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啊!若我早早將其投入爐中煉藥,該得出一爐何等驚世駭俗的寶藥啊!”
“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啊!”
……
“那個女孩還活著。”黑鐵王者座前,空間微微波動,馬渡的身影悄然浮現,末了不忘補充道,“那個奏響了十二天律的女孩。”
白碩的麵色非常難看:“詭道意誌都殺不死她?”
馬渡凝重地點了點頭:“有周護道,詭道意誌都奈何她不得。”
“彭!”一條鎖鏈重重地抽打在了地上,地麵開裂,火星四濺。
“周玄周玄周玄!”白碩怒火中燒,“這個周玄自己離譜就算了,憑什麼還能將他人護下?區區人王罷了,難道連詭道意誌都能抗衡?”
“詭道意誌何曾變得如此無能了?!”
馬渡怒斥道:“混賬!我等詭道修士,豈可汙蔑詭道?連你都不信詭道,還如何修行詭道?!”
白碩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道:“有沒有他們的動向?”
馬渡咬牙道:“沒有……嗯,暫時沒有。”
白碩憤怒地低吼了道:“有沒有搞錯啊?!那周玄來我仙律界四年,我們對他無計可施也就算了,如今居然連他的行蹤都找不到了?”
“你們冥流的眼線呢?難道全死光了?”
馬渡攥緊了拳頭:“白碩,現在可不是起哄的時候!與其追蹤周玄,不如好好將‘舉世祭道’的計劃實施起來。”
“從我提出舉世祭道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年了!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舉世祭道?”
白碩不爽道:“你催什麼催,進程快慢、所遇困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催我有什麼用?什麼時候將天空之海之中的那些老頑固擺平,就什麼時候舉世祭道!”
“詭道意誌呢?詭道界主的候選人不是在你們冥流嗎,它就沒點指示?”
馬渡聞言,麵色陡然一沉。
白碩見狀,心底咯噔一下。
“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馬渡你這混蛋,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有東xz著掖著?”
馬渡沉聲道:“我隻是說出來動搖你的道心。”
“我修行至今,道心如何我還不知道?還用你為我考量?趕緊說吧!”白碩不悅道,這馬渡與他乃是平等的合作關係,如今卻隱隱騎到他的頭上。
這仙律界有一個周玄壓他就算了,馬渡憑什麼來壓他?憑什麼用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與他的說話?
馬渡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才慢慢地說道:“詭道意誌……受傷了。”
“嗯、好,我知……嗯?!你說什麼?!”白碩的麵色豁然大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詭道意誌受傷了?!”
“這怎麼可能?!”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因為周玄?!”
當詭道意誌降臨時,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領域遮擋了一切,以至於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如今看來,那裡麵似乎出大事了。
馬渡沉吟道:“詭道意誌被那個領域切下了一角,我部的詭道界主候選人與之同氣連枝,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這麼嚴重?”白碩追問道,“那能夠知道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馬渡的臉色頓時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來,他沉聲道:“根據我部界主候選人的說法,他隻看到了一縷毫光……”
“一縷毫光?那是什麼神通?”白碩疑惑了起來。
馬渡嚴肅道:“根據他的話講,‘那毫光並不明亮也不暗澹,似黃芽白雪,如驚鴻飛雁,一閃即逝……詭道意誌頃刻便被切下一角,我與之再無半點聯係……’”
“那種手段,已經超越了十方世界的神通範疇,或許是來自於九天之上的某種神通秘術,源自於大道本源,又止乎於大道本源。除非大尊出手,亦或者是舉世界之力將其鎮壓,否則方儀十地間將找不到另一種能夠與之抗衡的力量!”
白碩沉默了下來。
馬渡低沉道:“你以為我喜歡舉世祭道嗎?舉世祭道,將這個世界徹底交給詭道源流,我等界中生靈也將把自身的自由親手交到詭道源流的手中……但與之相比,一旦被周玄奸計得逞,我們失去的就不止是自由,還有性命!”
“末日降臨,大禍臨頭,白碩,你覺得這是置身事外的時候嗎?”
白碩依然還在沉默,但沉默過後,他沉聲道:“再給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之後,我將結束此次閉關,親自前往空海神峰,說服那些老頑固。”
“若是他們不停勸告呢?”馬渡眯起了眼睛。
“不聽勸?”白碩的寒光閃爍,“大勢如枝,向陽而生,若有異枝雜葉,自當將其捋順,若是捋而不順,那就隻要將其修剪掉了。”
……
天律大陸上空,一艘小船正不疾不徐地在雲中穿梭。
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坐在船頭,把玩著手中的一根精致權柄,她看著權柄,明眸之中不斷地流過各種大道經文。
在船尾,一個玄衣青年掌著船舵,四平八穩地駕馭著小船,時不時地環顧四周的雲海,真好似在采風賞雲一般。
盧澄雨怔怔地坐在船艙裡,感覺這艘船上唯一正常的就隻有她以一個人。
就在前一刻,詭道意誌降臨,將全部的壓力都給到了阿洛的身上,那一刻就站在阿洛身邊的她,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了詭道意誌帶來的震撼感。
那是一種與整個世界為敵的感覺,當詭道意誌碾壓過來的時候,似乎世界都在離她而去。
一種強烈地無力感貫穿了她,讓她連道法都無法順利運轉。
阿洛的十二天律也被壓製了下來,一切都似乎在向著最壞的情況發展,直到周玄慢條斯理地抬起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