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山聞言卻在這時,用看白癡的眼神瞪了屠元鎮一眼“這還不清楚?剛剛那位將軍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這就看,咱們的掌教大人,聽不聽得懂這最後的警告了。”
“你天懸山明知此事,還派你來參與七堂會審,皆是會審之後如有定論,天下人怎麼會信服?”
每日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修行以及研究藥石之道,哪裡會有心思去研讀什麼大夏律法。
屠元鎮心頭一跳,目光錯愕的看向牧南山“峰主你的意思是……”
“將軍息怒!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當年的巡天司何其勢大,天下人無不神往,如今不過百年時間,他們已經成了在大人物眼中可有可無的存在……
“更不提,那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青寰府,竟然敢用一枚靈鐵玉去私兌大夏的銀錢,這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大忌。”
那裡,天懸山七座神峰聳立於雲山霧海之間,宛如脫塵的謫仙靜立於塵世之外。
賈煉的身子一顫,撲通一下竟然就這樣跪了下來。
“之前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當真是觸目驚心!1
這世上許多事就是如此,不上稱沒有半兩重,可要是上了稱,千斤都壓不祝
天懸山在南疆固然不可一世,也確實有著大夏劍道之首的駭人名號。
但這些所有加在一起,卻依然難以與武王府相提並論。
“告訴我了?”屠元鎮皺了皺眉頭,仔細想著方才的見聞,不免臉上的神情古怪“你是說武王是來主持公道的?”
“這是公道,也是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武王府已經不滿意天懸山的做派了。”
見他如此,鐘元臉上的神情愈發惱怒,他喝道“大夏律法第七條,凡與所審人員有親友之故亦或者仇敵之怨者皆應回避!1
他隻能轉頭將目光看向窗外那執劍堂的方向,嘴裡言道“你說,這秦桓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竟然會幫著那小子?”
但卻幾乎無人敢去指摘,甚至在大多數人看來,邁出那最後一步,不在乎外界的阻撓,而隻是在於武王殿下,想要在何時邁出這一步罷了。
“如今秦桓穩定了北方,有些事自然該提到日程上來了……”
看著被嚇得臉色慘白的賈煉,鐘元冷哼一聲,在那時將衣袖一拂,不再理會對方,帶著眾人就走向了身前的執劍堂。
這樣的話,說來多少有些讓人唏噓。
牧南山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差不多吧。”
“主持公道,自然就得懲治不公道的人。”牧南山道“你看,剛剛那位神武衛的將軍不是好好的敲打了一番白駝峰的藥販子嗎?”
賈煉是白駝峰的長老,賈家在白駝峰也算是根深蒂固,他自幼就在白駝峰中修行,地位高出尋常弟子不知多少。
而牧南山則悠哉遊哉的舉起了那最後一杯神仙釀,將之一飲而儘,旋即轉頭看向窗外天懸山的方向。
但鐘元卻麵色陰冷,直直的盯著賈煉怒斥道“你們天懸山好大的膽子1
這一聲暴喝,裹挾著鐘元這數十年沙場廝殺凝聚起的洶湧殺機,話音一落,滾滾殺機鋪麵而來。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牧南山卻再次道“過往之事早成雲煙,彆說想要沉冤昭雪千難萬險,就算真的做到了,也不過是拉個替罪羊出來,平眾人憤而已。”
鐘元卻又是一聲暴喝,打斷了賈煉的話“早就聽說你天懸山無視大夏法度,在這天懸城中你天懸山的規矩大過大夏的律法1
身旁的屠元鎮神情憤懣,目光幽怨的言道“峰主,這酒是我在翠竹林挖了三天三夜才幫你找出來的,你是峰主不假,但也不能吃相這麼難看吧?多少給我留一口1
“秦桓是何許人也?如此天驕,彆說你我,就是古往今來所有人都加在一起,可能有與之比肩者?這樣的人物,豈會屑於用下作手段對付一個毛頭小子?”牧南山搖頭笑道。
屠元鎮心頭煩悶,伸手就要去抓一旁的酒壺,為自己滿上一杯,以此消愁。
他眯起了眼睛,打了個酒嗝,這才道。
“好好看看這天懸七峰吧……”
“這樣的美景,恐怕再過些時日,就再也……”
“看不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