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露白。
九阿哥坐在馬車裡,打著哈欠。
為了不驚擾百姓,聖駕出京趕在開城門前。
九阿哥這樣隨扈出行的,更是五更就到了宮門外彙合。
四阿哥坐在旁邊,看著九阿哥軟塌塌的樣子,帶了嫌棄。
“就不能好好坐著?”
九阿哥掏出帕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
因打哈欠的緣故,眼淚都出來了。
聽了四阿哥的話,九阿哥立時來了精神,指了他脖頸上的物件,道:“您要是嫌棄,彆戴這個啊!”
這是頸枕,是舒舒叫人給他預備的,備著在馬車上靠著舒服。
九阿哥說完這個,又指了指四阿哥身後,道:“還有那腰枕,您也抽出來!”
舒舒叫人給他預備了三套。
一套九阿哥直接私下裡交給梁九功了,備著敬上。
另外兩套,除了九阿哥自己用的,就是這套備用的。
至於為什麼沒有人人有份?
那還用說麼?
對自己的丈夫周全就行了,對大伯子、小叔子都周全那成什麼了?
再說,皇子阿哥們這麼多,舒舒可不想養成有什麼好東西,就人人有份的習慣。
那樣不落好。
物以稀為貴。
禮也一樣。
四阿哥輕哼了一聲,不搭理九阿哥了,挑著車簾,望了眼外頭。
雖說出九了,可去年冬天雪大,道路兩側還有些冰雪沒有消融。
四阿哥的臉上帶著擔心來。
九阿哥有些納悶,道:“您怎麼想開了?之前出門,不是一直跟老十三騎馬麼?”
他也叫人預備了坐騎帶著,可淩晨出門被冷風一激,立時熄了騎馬的打算。
旁人愛怎麼念叨就怎麼念叨吧,自己也不是武將。
沒想到這回四阿哥也沒有騎馬,上了自己的馬車。
四阿哥垂下眼,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愛惜自己,就是孝順了!”
九阿哥撇了撇嘴,這哥哥才是常有理。
他道:“您彆擔心十三弟了,我瞧著他帶了圍脖,帽子也帶了遮耳的,應該凍不著。”
十三阿哥負責出巡隊伍的安防,跟著幾位領侍衛內大臣一起騎馬隨行。
四阿哥想著方才見到十三阿哥的模樣,確實捂得嚴嚴實實,放心不少。
這些周全的預備,應該是十三福晉的手筆。
四阿哥對十三福晉印象很好。
隨即,他想到十三福晉是四十年嫁給十三阿哥的,去年年初年尾的兩次出巡,天氣也冷,可沒有這些東西,就又在心裡挑剔起來。
九阿哥跟著南巡過一次,隻是當時是水路走通州,並不走良鄉。
他道:“這路上督撫來朝,李光地是不是就到良鄉?”
因他安排後勤事宜,這沿途行宮驛站也都熟悉了一遍。
李光地是直隸巡撫。
四阿哥負責的正是沿途督撫與大員來朝事宜,點頭道:“嗯,李光地請旨來朝,汗阿瑪允了,今兒就在良鄉候駕。”
九阿哥如今在前朝,聽到的消息也比內務府時多,道:“去年開始,就有風聲出來,說李光地要入京,他在二品上已經十幾年,外放之前就是侍郎,還有治河的功勞,那回來肯定是尚書了,那是進禮部還是吏部?”
如今大學士出缺,李光地入閣是早晚之事。
這回京為堂官,也是入閣之前的鋪陳。
大學士出缺,大九卿與翰林院掌院學士候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