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道:“應該是吏部。”
九阿哥咋舌道:“厲害啊,怪不得名頭這樣大。”
這六部排名是吏、戶、禮、兵、刑、工,李光地直接就到頂了。
要知道他外放直隸巡撫之前,才是工部左侍郎。
四阿哥好奇道:“你怎麼想起打聽他來?”
九阿哥道:“這不是聽人說過,提及這位,說當年明珠倒台,就是他揭開的,他還做過太子的老師,那他算不算‘太子黨’?”
說到最後,他已經壓低了音量。
關乎太子,就沒有小事兒。
四阿哥看著九阿哥很是無語,道:“就沒聽到些彆的?”
“還有彆的麼?”
九阿哥有些迷糊。
四阿哥道:“朝廷之中的黨爭,不單單是‘明黨’與‘索黨’,還有‘北黨’與‘南黨’……”
關於李光地的履曆,九阿哥也略知道些,道:“那他算是‘北黨’還是‘南黨’?他籍貫是南邊的,可打小客居京城……”
聽他這一句,四阿哥就曉得九阿哥對於朝廷之事確實不上心。
“南北兩黨,說是按照地域分也不算錯,可又不單單按照地域分,早先本沒有‘北黨’,隻有‘明黨’跟‘索黨’,還有以徐乾學與高士奇為首的‘南黨’……”
“明珠罷相,是‘南黨’推波助瀾,外頭張冠李戴,說到李光地頭上……”
“李光地雖是南人,可並不在‘南黨’中,還被徐乾學安排人彈劾,差點官降五級……”
“早先並無‘北黨’,‘北黨’為明珠附黨,都是在旗的……”
“明珠罷相後,才有了‘北黨’,‘北黨’彈劾,徐乾學與高士奇先後罷官,‘南黨’沉寂……”
“‘北黨’黨魁是科爾坤,也免了兵部尚書,‘北黨’也沒了動靜……”
九阿哥聽著,前頭有些懵圈,後頭聽到熟悉的人名,才來了精神。
他簡單總結了一下,道:“我怎麼聽著,這南北黨虛有其名呢?好好的,徐乾學跟高士奇彈劾明珠做什麼?徐乾學致仕的時間久,我知曉的不多,高士奇是索額圖的座上賓,卻是眾所周知,北黨是明珠附黨,那南黨就是索額圖附黨,那些所謂理學大家,不就是愛說什麼嫡嫡庶庶的麼……”
四阿哥沒有讚成九阿哥的話,道:“禮教雖推崇嫡長,可跟索額圖還是不一樣。”
他們重的是禮法,重的不是太子本人,索額圖重的是赫舍裡家的外孫。
九阿哥也不爭辯,道:“不一樣就不一樣吧,都是存了私心的,要不然好好當差,扯這犢子做什麼?倒是李光地,什麼黨都不沾,倒是難得。”
都是汗阿瑪的臣子,非要站太子跟大阿哥,那汗阿瑪不清理才怪。
怪不得這黨那黨的,都夾了尾巴做人,不敢再炸翅兒。
幾個黨魁都被罷官,那下頭的人再不縮脖子,也沒有好下場。
九阿哥想到了十三阿哥的嶽父馬爾漢,大家都曉得,這位是“太子黨”的重要人物。
四阿哥看著九阿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紛爭,歸根結底是為了權。”
九阿哥不由歎氣,想到了大阿哥。
明珠罷相都十多年了,可是影響依舊在。
他小聲嘀咕道:“那些人非要站在大哥後頭鼓動,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不能老老實實地當差?”
四阿哥橫了九阿哥一眼,道:“什麼話都敢說……”
九阿哥立時閉嘴。
外頭說的“大千歲黨”與“太子黨”,四哥卻是隱而不提,那自己也不說好了。
這就是書上說的,“樹欲靜而風不止”。
即便大哥這幾年安安靜靜的,可是那些黨附他的人,從龍的野心起來了,怎麼能熄滅呢……
貝勒府,西廂房。
舒舒以為自己會睡個回籠覺,結果烙餅似的,睡不著。
興奮的勁頭過了,她有些想九阿哥。
曆史上,四十二年是個轉折點。
索額圖問罪處死。
這個世界,索額圖三十八年就處死了,今年也沒有大事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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