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還迷迷湖湖的。
舒舒連忙推了推他。
外頭的聲音越發清晰。
然後就是淩亂的腳步聲。
正院裡有了動靜。
“阿哥爺……”
不大熟悉的聲音。
“十四爺……”
這是核桃的聲音。
舒舒不留人在上房值夜,可要防著主子有事傳喚,幾個丫頭也都自己排了班的。
不用整晚的熬著,就是合了衣裳,彆睡得那麼死。
今晚值夜的是核桃,出來的才會這麼快。
“走開,不許攔著爺!”
是十四阿哥的聲音,帶了哭腔。
舒舒也帶了緊張。
這大半夜的?
怎麼了?
九阿哥坐了起來,帶了不痛快。
堂屋的門被拍的“啪啪”直響,要不是舒舒習慣放下門閂,怕是就要被十四阿哥堵被窩。
“大半夜的,折騰什麼?”
九阿哥皺眉,惱的不行,翻身下炕。
眼見著舒舒要跟著下炕,他往裡推了一把“大半夜的,你就彆跟著折騰,生怕不來病是吧?”
門外頭,十四阿哥的哭叫聲還在繼續“嗚嗚,快開門,有鬼……”
舒舒撫著胸口,覺得心驚肉跳。
九阿哥也聽清楚,心火直竄,“蹬蹬蹬蹬”就出去了。
二所這樣大的動靜。
頭所與三所都驚動了。
兩個院子都跟著點燈,亮堂起來。
九阿哥開了門閂,剛想要訓斥,十四阿哥已經跳到他身上,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
“嗚嗚,九哥,真有鬼,我聽到動靜了……帳子也在動……”
十四阿哥隻穿著中衣,腳丫子光著,臉上駭白沒有半點血色,隨著哭訴,身子瑟瑟發抖。
這小可憐模樣,哪有半點白日的霸道任性?
九阿哥憋悶的不行,也不好真的丟出去,隻能抱著去了書房。
四所的嬤嬤與太監,也都衣冠不整的追出來。
九阿哥將十四阿哥放在炕上。
十四阿哥死活不撒手。
看來是真嚇到了,縮在九阿哥懷裡,眼睛不敢看窗戶與門口。
東稍間,舒舒剛做了一天的好嫂子,不好真躲在屋子裡不出來。
她穿戴整齊,走了出來,看到堂屋裡衣冠不整、驚魂不定的四所嬤嬤與太監,道“好好的,阿哥怎麼就驚了?”
那首領太監看著那個嬤嬤。
那嬤嬤躬身,戰戰兢兢道“老奴也不曉得,今天搬家,老奴從兆祥所到阿哥所多走了兩趟,還去了永和宮,有些乏了,睡得實了……聽到動靜起來,見了阿哥爺驚了,顧不上旁的,就跟著追出來……”
值夜的嬤嬤都湖塗著,住在前頭的首領太監更是疑惑。
舒舒的臉帶了鄭重。
四所……曾經是十一阿哥住處……
或許天地之間真的有鬼神,可那不是人能接觸的。
人間行走的“鬼”,其實還是人。
須臾之間,舒舒想了許多。
有人裝神弄鬼?
目的是什麼?
她神色不變,走進書房。
十四阿哥的臉色,已經從青白,轉為粉紅,呼吸也有些重。
九阿哥渾然不覺,麵上依舊帶了嫌棄,卻沒有將十四阿哥從身上撕巴開,倒是跟舒舒想到一塊去,也在琢磨是不是有人裝神弄鬼。
舒舒看到十四阿哥身上的不妥當。
四所與二所的距離不遠,可是從四所正房跑出大門,再從這邊大門跑進院子。
加上叩門等門口什麼的,加起來也有一些時間。
穿著單衣裳,大人也受不住,更不要說孩子。
這是要發燒了。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或者是兩者都有。
不管是哪一種,都需要去請太醫。
二所前後都驚動了,大家也跟著起來。
除了核桃早早在屋子,齊嬤嬤她們都醒了,崔總管、何玉柱、孫金他們也過來了。
舒舒就吩咐孫金去太醫院值房請太醫。
孫金應著,招呼一個小太監跟著,剛出二所門口,就跟十阿哥撞上。
十阿哥道“大半夜的,做什麼去?”
孫金忙道“十四爺驚到了,福晉打發奴才去值房請太醫……”
說話的功夫,十三阿哥也到了。
在旁邊聽了個正著。
二所燈火通明的。
瞧著樣子,都該起了。
十阿哥與十三阿哥少了顧慮,又不放心十四阿哥,對視一眼,都進了院子。
梆子聲再次傳來。
四更天了。
十阿哥與十三阿哥也都進了書房。
或許是人多了。
或許是屋子裡亮亮堂堂的。
十四阿哥終於鎮定下來。
九阿哥這才一把拽了他胳膊,將他從身上扯上來,恨恨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好好的,攪合的旁人也不消停?”
十四阿哥眼睛裡含著一泡淚,沒有立時回答,而是看了眼帳子,才帶了後怕道“真真的,四所有鬼……”
十四阿哥說著,身子發抖。
“有人哭,然後帳子動了……涼涼的……”
隨著回憶,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九阿哥的臉色發黑。
十三阿哥臉上驚疑不定。
他與十四阿哥相伴著長大,自是看出來十四阿哥說的不是假話。
十四阿哥不是編排出來的,四所應該確實有不對頭的地方。
十阿哥在炕邊坐了,想了想,道“會不會是窗戶沒關實,進了風了?”
那樣的話吹了幔帳,涼涼的,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