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書房裡。
十四阿哥已經被剝得精光,光溜溜的放在炕上。
十三阿哥拿了杯子,按照比例兌好了燒酒與水倒進盆中。
十阿哥投濕了毛巾,略微擰擰,遞給九阿哥。
九阿哥記住舒舒說的幾個地方,從頭頂開始擦拭。
十四阿哥身上滾燙。
九阿哥從上到下將關鍵地方擦拭後,到底不放心,將其他的地方也都擦了。
擦到最後,他發現了區彆,在十四阿哥手心上摸了一把。
明顯的感覺好像比方才涼了一點點。
九阿哥望向門口,他不大明白這是什麼原因,想要問舒舒。
舒舒不在,也不好這個時候叫進來。
九阿哥就撩起胳膊,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把。
他這動作詭異,十阿哥、十三阿哥連帶著兩個太醫都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也不說話,擰著眉頭,看著胳膊。
隨著皮膚上水汽漸乾,他覺得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示意十阿哥“老十摸一下,是不是比沒擦的地方涼?”
十阿哥摸了一下,果然皮膚冰涼,點了點頭。
就是這是什麼道理?
真是燒酒的作用?!
十阿哥心裡也跟著好奇起來。
他曉得九嫂知識淵博,可還是心裡讚歎。
九阿哥鬆了口氣,看了兩個太醫一眼,指了那個年輕的,道“你來給阿哥擦拭,多擦幾遍……”
他本來就不是服侍人的性子,早沒什麼耐心了。
那太醫躬身上前,接了毛巾。
跟笨手笨腳的九阿哥相比,太醫就仔細多了。
自古以來,就有溫濕敷法降溫的病桉。
就是差不多的道理。
除了腋窩,股溝也要擦拭到。
十四阿哥被攤開,上上下下擦了個遍
他原本呼吸就帶了炙熱,雖是昏著,眉頭也蹙著。
擦拭了兩回後,呼吸輕了些,臉上眉頭也舒展不少。
大家看著,曉得這個法子好用,都鬆了一口氣。
等到五更的鼓聲響起起來的時候,十四阿哥身上的紅色已經褪了不少,瞧著竟像是睡著了,打起了小呼嚕。
九阿哥不放心,小聲問那個老太醫道“那藥不喝行麼?要不要叫阿哥起來喝藥?”
老太醫忙道“無需如此,那藥是散熱安神之效,十四爺高熱漸消,也睡得安穩,不用多此一舉……就是要盯著,防止阿哥高熱再起來。”
九阿哥點點頭,道“那你們在這邊留一留。”
說到這裡,他察覺到不方便處。
十四阿哥要在這邊養病,太醫、隨身嬤嬤都要跟著進來,回頭還有各宮探病的。
他猶豫著,要不要將十四阿哥挪到前院書房去。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他今年是病過的,前後養了半個月。
可是十四阿哥才睡安穩,他怕將他折騰醒了。
就算要挪,也要等十四阿哥醒了。
九阿哥就跟十阿哥、十三阿哥道“你們也歪一歪,養養精神,我去看看你們嫂子……”
西次間南邊有炕,可以小憩。
十阿哥看了眼外頭道“等到天亮,九哥去趟乾清宮,稟告汗阿瑪此事吧,德妃母那邊,也要派人去說一聲的。”
九阿哥點點頭,又有些煩躁。
之前留著小兄弟養病,他沒覺得煩,可想到這後續麻煩,就不樂意。
不想做哥哥!
要是上頭的哥哥沒有搬家就好了。
九阿哥帶著幾分焦躁,到了東稍間。
舒舒坐在炕邊,正在想著小矮子的一句話。
真相隻有一個。
那真相到底是什麼?
她也茫然無緒。
九阿哥進來,帶了抱怨道“十四看著咋咋呼呼的,最是膽小,肯定不敢回四所了,這幾日說不得在咱們這邊養病……”
舒舒也不喜歡麻煩,可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她就道“十四弟身邊有保母嬤嬤呢,也用不著咱們什麼,住就住幾天吧……”
九阿哥看了眼窗戶,外頭還漆黑一片。
“前頭書房的炕也燒著,等天亮了將他挪到前頭去。”
九阿哥道。
舒舒沒有攔著。
這正院是她起居坐臥之處,卻是不好留十四阿哥在這裡養病。
至於讓出屋子,她挪到前頭去,沒有那樣的道理。
這畢竟是內宅,十四阿哥他們這些小叔子過來吃個飯,說個話,還不算什麼。
留下來,就不妥當。
不管怎樣,十四阿哥能退燒就是好事兒。
九阿哥就道“離天亮還有些功夫,你也眯一眯,等天亮了,爺去乾清宮,你讓齊嬤嬤去趟永和宮……”
至於舒舒親自跑腿去給永和宮報信,九阿哥想也沒想。
是十四阿哥自己撞過來的,他們照顧一晚已經不錯了。
難道還真要當十四的保母不成?!
德妃偏疼幼子,到時候再遷怒上,冤不冤枉?
舒舒點點頭。
要是按照周全的做法,自然是她這個小輩親自過去說更妥當。
畢竟那是四妃之一。
可是她不想周全。
那樣會很累的,以後做好了,成了理所當然的;做不好了,還要落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