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等到次日,依舊是浙江文武大臣、士紳百姓齊聚行宮外,跪留聖駕,隻是這一次,康熙沒有允。
次日,三月二十九,康熙奉太後回鑾。
政令一條條的發了出去。
康熙體恤江南官民,先諭令吏部,沿途接駕官吏殊屬勤勞,要是他們有因公誤掛、罰俸、降俸、降級革職留任者,著查明,悉從寬免。
又諭令戶部,免浙江三十四年、三十五年、三十六年民欠丁銀、雜稅。
又諭令刑部,對浙江大赦,除十惡不赦與官吏貪汙不法之外,其他死罪以下,悉著寬赦。
又諭令禮部,江浙二省,人文稱盛,今著於府學大學、中學、小學,各增加五名儒學名額。
又諭令兵部,杭州滿洲漢軍官兵,皆善騎射,嫻熟滿語,皆是將軍查木揚訓練所致,今查木揚已故,著令兵部蔭一子選用。
這次船行的速度更快。
兩日就到了蘇州府。
隨扈人等,依舊是入住蘇州織造府。
九阿哥也跟其他皇子阿哥一起,隨扈去了鬆江府。
舒舒沒有閒情逸致出去閒逛了。
也沒有心情去期待江寧之旅。
她寢食難安。
進了四月,就是覺羅氏的產期。
即便曉得隔了這麼遠,擔心無用,可是這世上最不可控就是心情。
小椿見了,道“要不福晉出去禮佛?”
蘇州這裡古寺多,進去參拜,心緒會平些。
舒舒搖頭道“不去了。”
她望向京城的方向,有些後悔了。
同出門見世麵相比,在額涅需要的時候陪在跟前,才是她最應該做的。
許是心有靈犀。
京城都統府,覺羅氏也正跟伯夫人提及舒舒。
“皇子府動工一半了,福鬆說了,端午節前後就差不多了,說不得舒舒年底前真能搬出來……”
到了那時候,逢年過節的走動,就可以頻繁起來。
就算閨女不好常回娘家,可是跟住在宮裡不一樣,自己這邊去探看也方便些。
伯夫人亦是笑眯眯道“雖說到時候居家過日子,上麵沒有長輩要費心些,可是總要慢慢的學著當家,如此也好。”
她們也是做兒媳婦的,經曆過婆媳相處。
婆媳之間,多是遠香近臭。
要是舒舒一直在宮裡住著,離婆婆太近,容易生嫌棄。
蛐埋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到伯爺。
覺羅氏看著自己的肚子“幸好太醫說,多半是個小子,要是再生個格格,以後還要再割肉一回”
按照大夫的說法,這回多半又是一個小子。
伯夫人安靜了一會兒,才道“要是個小子,小名就叫二格格吧。”
覺羅氏怔然,看著伯夫人道“大嫂,這……”
伯夫人看著她,帶了認真道“這回聽我得,省得麻煩……”
這是防備伯爺到時候弄什麼“臨終所求”或直接“遺言”。
覺羅氏厚道,曉得那樣的話,是解決後患的法子,可是前提得要伯夫人蒙蔽住伯爺的消息,還要“指鹿為馬”。
那樣的話,不是就都落到嫂子頭上,
伯夫人冷笑道“宗親要是不平,隻管來吡噠我,至於新達禮,他活著我都不怕,還在乎他死了埋怨不埋怨我?要是他真的有臉皮怨我,我到了地下頭再跟他掰扯……”
話音未落,就有隔壁的小廝過來。
原來伯爺不舒坦了,要請夫人回去。
覺羅氏豎著眉毛,看不過眼,道“這是要乾什麼,整日裡將嫂子拴在跟前兒?”
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不用惱……”
左右也就旬日功夫。
他就是個膽小鬼,心裡正怕。
隔壁,伯爺坐在南炕上,扶著窗台,臉上帶了煩躁“夫人呢,怎麼還沒有回來,再打發人去請!”
管家沒法子,隻好叫了小廝再去跑腿兒。
幸好這時外頭院子裡有了動靜,伯夫人回來了。
伯爺巴巴的看著她,道“弟妹那裡還沒有動靜?”
伯夫人淺笑道“老爺不用著急,應該就這幾日了。”
伯爺聽了,眼睛裡閃了異樣的光彩“好,好,老二厲害,不光自己支撐起董鄂家,這夫人也娶的好,子嗣繁茂,對得起祖宗!”
伯夫人撇了他一眼。
伯爺已經絮絮叨叨的又說起了往事,無非就是年幼時的祖父的寵愛,額涅的偏疼。
好像他這輩子活得最痛快、最幸福的日子,就是那無憂無慮的兒時。
伯夫人也不懟他,隻是安靜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