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墩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太監進來稟告道“太子爺,三貝勒、四貝勒、五貝勒來了……”
太子揉了揉額頭,道“請到客廳上茶!”
阿克墩抬起頭,道“阿瑪是太子啊,今天不是九皇子冒犯了阿瑪的尊嚴麼?”
太子看著他,道“我是太子,那是太子的弟弟,你是誰?”
“我是阿瑪的兒子……”
阿克墩喃喃道。
太子搖頭道“你要記住,你隻是皇孫,比不得皇子尊貴,這宮裡頭,大家的尊貴都是從皇上身上來,皇上的兒子,就是比皇上的孫子金貴,彆再犯湖塗,太拿自己當回事……”
阿克墩臉色蒼白,想要辯解,卻也曉得這些都是正理。
客廳裡,三阿哥喝著茶,看了眼板著臉的四阿哥,又看了眼黑臉的五阿哥。
他有些後悔了。
這都是飯時,他還這麼積極做什麼?
就算要來討源書屋,也可以晚些再來。
這會兒功夫,太子來了。
三位阿哥都起身了。
太子到座位上坐了,看了三人道“我剛才問過阿克墩了,是他的不對,看到閒著幾匹馬,就跟格爾芬討要了!”
而後,格爾芬打著索額圖的名義,跟馬場總管傳話。
索額圖是領侍衛內大臣,馬場總管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然後呢?”
五阿哥看著太子道“他不對,有什麼責罰麼?”
太子“……”
眼見著五阿哥一本正經的樣子,太子長籲了口氣,道“馬不是已經殺了麼?”
五阿哥硬邦邦的說道“那就沒有責罰了?”
“阿克墩當時才六歲……”
太子苦笑道“壓根就不曉得輕重……”
至於格爾芬,人都死了大半年了,還怎麼找後賬?
五阿哥卻比較執著,道“那十一阿哥的馬就被白占了,我跟九阿哥就要白受氣了?”
太子皺眉道“那你說怎麼罰?”
“那是太子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
五阿哥道“要是我的兒子,我直接打死他!”
太子“……”
他看著五阿哥,臉上也帶了不痛快。
阿克墩是有不對的地方,可是現在追究此事,五阿哥跟九阿哥這個同胞哥哥沒錯處?
真要關心弟弟,也不會過了三年才想起過問此事。
“你倒是好狠的心,這是要逼孤打殺自己的兒子?”
太子冷笑道。
五阿哥道“可是您每次都不責罰,隻讓旁人吃虧嗎?兒子親,兄弟就不親了嗎?”
太子皺眉道“孤什麼時候說過兄弟不親,隻是阿克墩還小……”
“阿克墩欺負十五阿哥,阿克墩還小;阿克墩輕慢了十一阿哥,阿克墩還小,那他什麼時候大呢……”
五阿哥看著太子,認真的問道。
太子看著五阿哥,冷冷的道“你是給十五阿哥抱不平來了?”
五阿哥道“不行嗎?那也是我的弟弟!”
太子氣得臉色漲紅,道“輪不到你說話,汗阿瑪還沒說什麼……”
五阿哥起身道“那我不說話了,以後躲著毓慶宮既是!”
說罷,他“蹬蹬蹬蹬”的出去了。
太子的太陽穴直跳,看向三阿哥道“你也覺得孤錯了?”
三阿哥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太子又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點頭道“太子爺不責罰阿克墩,怕是難以服眾……”
不單單是五阿哥與九阿哥難受,其他阿哥看著心裡也不舒坦。
太子冷了臉,道“孤知道了,孤會責罰他的!”
四阿哥原本想要請罪,說一說自己叫阿林殺馬之事,見太子如此,也將道歉的話咽下。
那本不是毓慶宮的馬。
自己幫著九阿哥處置十一阿哥的馬,又有什麼錯處?
太子偏著自己的兒子,自己偏著自己的弟弟不行麼?
屋子裡一下子冷了下來。
三阿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道“依我看,阿克墩身邊的人該好好收拾一頓了,要不然好好的孩子都給帶累壞了!”
太子聽了,苦笑。
阿克墩是他額娘教的,他額娘如今停了所有格格以上的待遇,就是一個格格。
是自己腦子漿湖了,居然讓一個格格教養皇孫……
子不教,父之過。
自己之前就沒有好好教過阿克墩規矩,怎麼忍心因為他的不規矩責罰他?
汗阿瑪下令,讓太子妃教養三阿哥。
以後毓慶宮再有皇孫,都從此例。
可是這撇開了李格格所生的大阿哥與二阿哥。
這其中用意,不用點明。
這兩個皇孫在禦前掛號了,往後沒了前程。
太子拳拳愛子之心,實不忍心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