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四阿哥也是為了此事來的。
科舉舞弊桉已經是尾聲,如今隻等著覆試。
不過他還是比較留意城裡物議,打發人去士子集中的地方探聽消息,看看是不是還有人在背後扇風點火。
前門的“百味居大酒樓”年前年後正火著,也是在京舉子樂意邀約的地方,他打發出來的門人就也摸過去了。
等到看到慶德班的新戲,那門人就覺得不對勁,立時打發同伴去都察院稟告。
等到四阿哥得了消息,趕到“百味居”的時候,酒樓已經關了大門。
裡頭的人倒是沒敢鬨騰。
高衍中自己亮出了九阿哥的旗號,說是九阿哥的吩咐。
能來酒樓吃喝的,都是中等人家以上的,聽到皇子就鎮住了,尊卑有彆,沒有敢炸刺的。
倒是有些士子不忿,低聲滴咕什麼“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之類的。
四阿哥來的正好,問過了掌櫃,曉得這些被暫留的就是食客,也給了安排,所有的人登記戶貼跟住址,同行人互保。
然後也沒有直接放人,而是讓大家等消息,會核實步軍都統衙門那邊,看是否有逆亂“慶德班”同夥。
食客都安靜了。
他們之前隻是不忿無端被扣,現在卻是要擔心會不會被攪合進去什麼了不得的官司裡。
尤其是舉人們,更是曉得輕重,想著方才的新戲,針砭時事,譏諷大臣,卻是有些不對勁,追悔莫及……
另一個來人,就是現任步軍都統凱音布了。
四阿哥原想要直接進去找人,見有外人在,吩咐崔百歲道“就說爺跟步軍都統凱大人來了,去請你主子出來……”
崔百歲立時去了。
他方才聽高衍中說了個齊全,曉得自己主子正要準備去都察院,沒想到會這麼巧。
九阿哥就在門口,還在誇高衍中,道“處理的不錯,要不然的話,回頭爺還真說不明白……”
說到這裡,他帶了不痛快,道“那邊掌櫃的是誰?這麼魯莽,什麼人都敢往酒樓裡招攬!?”
高衍中躬身道“掌櫃的姓邢,說是順安銀樓邢掌櫃的侄兒,不過安排戲班子之事,不是他做主的,是皇子府這裡的一個外管事安排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聽說姓林,是福晉的奶哥哥……”
九阿哥聽了,不由皺眉道“混賬東西,好好的酒樓,弄得什麼烏七八糟的!”
關於林家這戶陪房,九阿哥的印象不大好。
他在內務府,能看到諸位皇子福晉帶進宮的人口冊子,都帶了奶嬤嬤。
這也是常例。
奶嬤嬤打小侍候小主子,又是自己奶大的,說句實在話,比親生母女之間還要親近些。
可是自家福晉這裡,就沒有奶嬤嬤,隻有個沒有產育過的保母嬤嬤。
等到福晉懷孕,身邊連個妥當人都沒有。
雖說進宮的陪嫁人口是都統府那邊決定的,可要不是那奶嬤嬤不堪用,也不會不用她。
等到開府出來,福晉這裡隻用了奶兄與奶嫂,沒有讓那林嬤嬤進府,九阿哥就曉得福晉也不喜此人了。
正說著,崔百歲過來稟了,道“爺,是四爺跟步軍都統凱大人來了,就在外頭……”
九阿哥聽了,立時往外頭來了。
“四哥……”
九阿哥道。
四阿哥點頭,道“這是步軍統領凱音布凱大人。”
凱音布穿著布甲,就拱手道“奴才凱音布見過九爺。”
九阿哥點點頭道“是為了慶德班的事情來的?那個不用問爺,直接聽爺四哥吩咐就是,涉及科舉弊桉,汗阿瑪將此事交給爺四哥了!”
凱音布“……”
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了,他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臉上帶了無奈,瞥了九阿哥一眼,曉得他是個不耐煩應酬人的,對凱音布點點頭道“大人先回,稍後我過去都統衙門,親自審問此事!”
凱音布應了,卻沒有立時就走,而是看著四阿哥道“四貝勒,慶德班雖不是莊親王府家班,可是後頭的老板石貴卻是莊親王的門人……”
四阿哥聽了,不由皺眉,道“我曉得了,不用理會。”
凱音布就沒有囉嗦,跟兩人告了罪,上了馬,帶了扈從呼啦啦地離開。
九阿哥在旁,目瞪口呆。
這算是“報應不爽”麼?
他才將莊親王忽悠著買了溫泉地皮,莊親王家的禍根子就跑到福晉的酒樓了?
他心裡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耷拉著臉,吩咐崔百歲,道“去門房吩咐兩個人,去將那姓林的狗東西給爺叫回來!”
他們這皇子府跟莊親王府沒有什麼往來,兩府的奴才怎麼就勾搭上了?
要是姓林的敢背主,那可不能容!
四阿哥見九阿哥臉色不對,道“姓林的是誰?”
九阿哥皺眉道“去年新提拔的一個外管事,那酒樓裡的戲班子,就是那小子安排的!”
兄弟說著話,進了大門。
高衍中垂手在旁邊站著,帶了幾分拘謹。
對於這位四貝勒,他有些發怵。
四阿哥對高衍中點點頭,就走過去。
他不知道百味居的事情是高衍中自作主張,還真以為是聽了九阿哥的吩咐去的。
他對九阿哥道“此事處理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