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鑾儀衛值房外,五阿哥又止步了。
寒磣!
同樣是三十四年指的格格,同樣是生了長子長女,七阿哥的格格就老實本分;他這邊的格格卻是鬨夭。
他還是哥哥呢,都不如弟弟會當家。
五阿哥猶豫了半天,去了戶部。
四哥已經曉得了他的家醜,這個時候尋四哥問問吧……
戶部衙門外,四阿哥在門口站著跟人說話,對麵站著的不是旁人,正是八阿哥。
八阿哥過來,正是跟四阿哥打聽內務府的消息。
自從去年南巡,他就跟三阿哥不大和睦,兄弟倆說話也少了。
還有就是他聽說了烏雅家“退贓”的消息。
要知道,禦膳房是內務府油水豐厚的衙門。
除了烏雅家,馬家、衛家、章家都分了一杯羹。
如今烏雅家雖沒有出首指證那三家,可是也差不多了。
這還是四阿哥牽頭的。
八阿哥曉得四阿哥性子方正,可也沒想到會這樣處理此事,絲毫沒有為烏雅家遮掩的意思。
“四哥,外頭說的不好聽……”
八阿哥帶了幾分擔心道。
四阿哥聽了,蹙眉道“就是整日裡閒著,不務正業!”
八旗這樣下去就廢了。
八阿哥遲疑道“汗阿瑪是不追究麼?”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道“汗阿瑪也要看看各家反應,要是有冥頑不靈的,說不得也要教訓一二。”
章家人是後起來的,跟章嬪關係也不親近,根基最薄,得了消息,曉得烏雅家“退贓”,就馬上跟著退了。
倒是馬家跟衛家還沒有動靜。
八阿哥臉色有些繃不住,主理此事的是三阿哥,馬家的人當然穩得住了,衛家人卻沒有那麼有底氣。
可是衛家撈下的銀子,有不少孝敬了宮中。
中午衛家人就又找到八阿哥,希望八阿哥能墊銀子出來。
八阿哥當然不樂意,才過來探四阿哥的口風。
四阿哥也曉得他是代衛家打聽的,就道“這個時候汗阿瑪正搓火呢,可不好擰著,該認錯認錯,該罰銀罰銀,就是看在你我兄弟麵上,汗阿瑪對戚屬人家也會網開一麵……”
八阿哥看著四阿哥,曉得他是個熱心腸的,兄弟也是一起長大,就苦笑著說了自己的難處,道“衛家一時湊不出銀子來,說是這些年也孝敬了我額娘不少,希望我墊銀子給他們賠付……”
四阿哥聽了,不由惱怒,道“豈有此理?就算他們孝敬了嬪母銀錢,能有幾成?大頭都在他們自己口袋裡裝著,沒銀子去借去,找你算什麼?”
八阿哥歎氣道“我倒是有銀子,可是擔不得這賊名聲,真要掏了銀子,倒像是早曉得他們不法,跟他們同流合汙似的;可是不拿銀子,瞧著他們的架勢,就沒有認罪賠償的意思……”
到時候惹惱了汗阿瑪,這次收拾的就不單單的是富察家,說不得連衛家也跟著收拾了。
四阿哥臉色陰沉“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才使得他們蹬鼻子上臉,竟然敢挾製皇子了!既是這樣作死,你就彆搭理他們,讓汗阿瑪處置了就是了!”
八阿哥卻沒有那麼果決。
這是他的母族,真要問罪了,連帶著他的名聲也不好。
他正要再說旁的,旁邊就有了腳步聲。
是五阿哥到了。
八阿哥立時住了話。
五阿哥揚著下巴,沒有搭理他,看著四阿哥道“四哥,弟弟有事求您幫忙……”
四阿哥曉得,這應該是昨天回去查到什麼了。
他望向八阿哥。
八阿哥知趣,道“那四哥跟五哥先忙著,弟弟回了。”
四阿哥點點頭,勸道“你也彆太謙和了,也拿出皇子做派來,小人畏威不懷德!”
“嗯,弟弟曉得了的。”八阿哥應著,轉身離開。
四阿哥帶五阿哥到了自己的值房,將太監都打發下去,才道“查清楚了?那還有什麼猶豫的?直接跟汗阿瑪稟告一聲,送南苑行宮吧!”
五阿哥搖搖頭道“不是猶豫劉氏,是有幾戶包衣不妥當,弟弟不想要了,可是他們眼下也沒有大過,這往哪兒退呢?”
“怎麼個不妥當法?”四阿哥問道。
五阿哥悶聲道“都跟富察家有些瓜葛,還背著人,反正就是憋了壞,這次劉氏鬨夭,也有他們背後挑唆的緣故,反正我不要了……”
四阿哥聽了,心情很是複雜。
他們的包衣人口,是三十七年冬月開府後就撥下來的。
當時索額圖還在,淩普還在。
富察家就是索額圖在內務府的爪牙,除了會計司,也向其他衙門伸手,而後還伸手各皇子阿哥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