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像是在他們兄弟之間下蛆。
幸好兄弟之間交情好,九阿哥也不會因此疑到他跟十四阿哥身上,否則的話早有了嫌隙。
白啟臉色青青白白,道“是奴才二叔……”
四阿哥麵上帶了厭惡,之前反對白啟補銀子的也是此人,還讓家中女卷遞折子入宮,去永和宮念叨這些。
結果如今烏雅家因償還銀兩積極,逃過一劫,倒是便宜了那邊。
四阿哥看著白啟道“過了這陣子,抬旗的事情應該也敲定了,往後就是兩家人,舅舅遇事還是要自己拿主意才行,不要被長輩掣肘。”
老而不死為賊。
倚老賣老,貪心日盛的,說的就是這些內務府的老吏了。
白啟恭敬道“四爺放心,奴才回去就約束家裡,恭謹安分,不給娘娘跟兩位爺丟臉……”
四阿哥看著他,道“汗阿瑪慧眼如炬,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能抬舉烏雅家,也能將烏雅家打回原形,舅舅要記得這一點才好……”
對於烏雅家的恩典,可不單單是抬旗這一件。
白啟越發恭敬道“奴才一定牢牢記得……”
公主彆院。
恪靖公主看著三官保跟兩位舅舅,麵無表情。
多普庫在宗人府關了好幾天,今早才給放出來。
“這是九阿哥挾私報複!”多普庫提心吊膽好幾天,都要憋瘋了,陰惻惻道。
“閉嘴!”三官保低聲嗬斥著。
“阿瑪,九阿哥視咱們如仇寇,還不興兒子說?”多普庫帶了不忿道“彆公主稀裡湖塗的,也被他欺負了!”
三官保看了一眼恪靖公主,道“不過是誤會罷了……”
恪靖公主開口道“我額娘是怎麼沒的?聽說是回郭絡羅家省親時病故,那誰在我額娘跟前,怎麼沒有人給我報喪?”
三官保父子都安靜了。
好一會兒,多普庫道“這就是九阿哥不待見咱們家的原由,他受了九福晉的蠱惑,誤會了貴人要害他,不知怎麼在禦前說的,皇上就讓貴人大歸了,貴人最是要強,哪裡受得了這個屈辱?就直接尋死了……”
恪靖公主看著多普庫冷笑道“舅舅當我是三歲孩童?宮妃自戕是大罪,父母死罪,家族籍沒,額娘尋死,怎麼尋的死?”
多普庫神色僵硬,道“這是當著公主說了內情,對外自是瞞著。”
恪靖公主道“額娘大歸,並沒有明旨,還是宮中貴人身份,她薨了,盛京內務府衙門、盛京將軍衙門,就沒有人出麵吊唁,沒有人核校額娘死因?”
人命關天,何況宮中貴人?
郭貴人年過不惑,又不是垂垂老矣,死因肯定要探個究竟,報到禦前的。
多普庫說不出話來。
三官保看著恪靖公主,道“貴人是病薨,有脈桉遞到禦前,盛京將軍衙門也來人探看過……”
恪靖公主望向多普庫道“莫非我額娘的病有不可言之處,跟郭絡羅家脫不得乾係,舅舅才要推到九阿哥身上?”
多普庫差點要跳起來,忙道“公主這話什麼意思?我們跟貴人是同胞姐弟,還能害了貴人不成?不管是阿瑪,還是我們兄弟,都是最親近貴人,甚至為了保住貴人,連赫西克氏都……”
“老二!”三官保怒道“閉嘴!胡咧咧什麼?!”
多普庫被嗬的愣住,隨即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臉上血色褪去。
恪靖公主神色凝重起來,她是郭絡羅家的外孫女,當然曉得赫西克氏是誰。
那是宜妃跟道保的生母,是三官保的側室,康熙三十五年冬月時病故。
康熙三十五年,康熙三十五年……
恪靖公主心中驚濤駭浪。
當年她沒有出嫁,還在宮中。
康熙三十五年,宜妃之子十一阿哥殤。
她望向三官保,就見三官保渾濁的老眼中帶了祈求。
恪靖公主看著三官保父子,卻是汗毛都起來了。
他們能為了遮掩貴人的過錯,害死赫西克氏;自然也能為了郭絡羅家的聖寵,逼死貴人。
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保住郭絡羅家的榮華富貴。
恪靖公主冷了臉,看著三官保道“我到底年歲小,竟不知天下還有老大人這樣厚顏無恥之人,闔家的富貴全賴於娘娘,竟然還這樣喪儘天良,害死娘娘的額娘跟幼子……”
三官保聽了,皺眉道“公主錯了,郭絡羅家的富貴,不是來源娘娘,是三藩之戰時累積的戰功,倒是娘娘的體麵,是來自於郭絡羅家,要不是皇上抬舉郭絡羅家,怎麼會內定了娘娘為主位,還允帶家下女子入宮?也不會讓守寡的貴人前後腳入宮,給了雙份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