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柳小妙不敢抬頭,更不敢隨意亂動。忐忑地坐了片刻。
耳邊並沒有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眼角的餘光掃到床前的地板上,隻擺了一雙女式拖鞋。
她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衣褲,從內到外都好好的。這才鼓起勇氣看了看兩米外的沙發。
周逾側身躺著。一條腿搭著椅子,另一條腿隨意踩在地上。手裡抓著藍色格子的抱枕。慵懶得像一隻在陽光下曬太陽的小動物。
他的衣衫和褲子都沒換。皮帶也扣得好好的。柳小妙的視線一路溜到褲腰處,滿心的忐忑,臉頰燒得通紅。
周逾一副“睡著了也是正人君子”的規矩模樣。反而是她如同做了小偷似地心虛起來。扭過臉,不好意思再往下了。
燥熱,難以抑製的燥熱包圍了她的身心。柳小妙禁不住把臉頰貼到冰冷的牆壁。
一絲絲清涼順著肌膚進入體內。她閉上眼睛,調整了呼吸。一顆咚咚亂跳的心才慢慢平複下來。
她在晨光中輕手輕腳下了床。屋子裡很亮,桌椅和書架,衣櫃都是奶白色,整個瞧著乾淨,清爽。
桌上擺著昨晚一起過來的小背包。她翻出梳子和杯子,溜進浴室,輕輕合上門。洗漱完畢,對著鏡子梳成一隻低低的馬尾。正趕上陽光從小窗進來,一室灑滿了陽光。
柳小妙望著鏡子,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眼睛下方。
惱人的黑眼圈好似被水洗掉。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不知是高燃昨天支援的眼霜見效了,還是周逾一晚上關心愛護的功勞。
正對著鏡子默默出神,周逾溫和的聲音地在耳邊響起
“昨天加班辛苦,怎麼不多睡一會?鬨鐘還沒響呢。響了我自然會叫醒你。”
周逾的好處太多了。缺點目前隻發現一個每次她以為他不在附近,結果偏偏就來。來了不出所料,要把她的小心臟嚇一大跳。
“當!”柳小妙的手一顫,梳子掉落在白得耀眼的洗手池。
“走路都不帶出聲,難道是貓變的?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我身後。你都嚇了我第三回了。”她撿起梳子在龍頭下衝洗,不忘嗔他。
“我哪裡不出聲了?呼吸和心跳不算聲音啊?”周逾狡黠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腳步又往前挪了挪。
不得了,這家夥剛才瞧著還穿戴正常。這會把襯衣領口到胸前的扣子都鬆開了,還要用一雙眼睛亂放電。
柳小妙慌忙閉上眼。身子繃緊,站著不敢動彈。
“你出去一會好嗎?我還沒弄完。”緊張之下,撒了個拙劣的謊。
“行,什麼時候好了,再喊我。我反正上班不用打卡的。晚點沒關係。”
躲在浴室,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出去,他還衣衫不整呢?
“學霸哥哥,”她紅著臉站在門後,聲音如蚊子嗡嗡“你把扣子係好,我就出來。”
“抱歉嚇到你了。我真是進來衝涼的。”周逾下意識地摸了摸露出的鎖骨,尷尬地把扣子一一對上。他睡夢中渾身熱到出水,隨手扯開的。不想被她誤會成耍流氓。
“馬上讓你。”柳小妙把頭埋得低低的,拉開門就奪路而逃。
不過單人宿舍空間有限。除了一間臥室,就隻有浴室,陽台和廚房了。她慌不擇路,鑽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