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悟人世正類春蠶!
且說李大利媽媽看到兒子如此淚奔,反倒幫兒子擦乾眼淚安慰起兒子來,看到李大利隻穿了短袖上衣,李大利媽媽叫他去屋裡換件大哥的衣服穿。
李大利聽了媽媽的安慰,也是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流淚,走進屋去。
那個屋本是李大利的房間。李大利上學期間那個屋子專門用於放置李大利之前的書本資料,很大一個書架,上麵擺滿了李大利曾經買過的讀過的書籍。李大利長期不在家後,那個屋子就放置了很多家裡的閒雜物品。
李大利進去後,那個1米5寬,2米長的單人床還在。書架也還在,但書架多了一長塊布門簾蓋住了書籍。那塊布就是他媽媽從棉紡廠拿的說是不成匹的布料。
書架旁雜亂地擺放著幾輛破自行車和車輪骨架,輪胎等物品,還有一個小型布製衣架。
李大利媽媽走向和破爛自行車同側的布製衣架,從裡麵拿出一件粗布工裝外套給李大利披上。邊披邊說“你大哥現在在這裡住呢,你爸走了後你大哥就來陪我住了。”
李大利“哦哦”著,不經意地問道“我大哥陪您,那我大嫂呢?”
李大利媽媽聽了又要流淚的樣子,悲傷地說道“你大嫂先走的。”
李大利聽了,又是鼻子一酸。
李大利媽媽看了兒子又要流淚的樣子,繼續說道“你大嫂長期高血壓,心臟病,你爸走前一年,她突發腦出血,喊來救護車沒到醫院呢,人就沒了。”
說完,唏噓哀歎道“人啊!命啊!所以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快穿上快穿上。”邊說邊給李大利係工裝外套的扣子。
李大利媽媽邊給李大利係扣子邊繼續說道“你爸走後,你大哥就搬到我這裡住了,也順便陪我,他那個老房子收拾收拾出租了出去,順便也賺點房屋補貼下家用。你那個侄女,你大哥女兒,嫁到外地去了,也是長期不回來的。”
李大利媽媽又一聲長歎,嘮叨著“唉,沒想到老了老了,我的第一個孩子,我的大兒子,和我這個老媽媽相依為命了!我也和我大兒子,我的第一個孩子相依為命了!唉!”
看到李大利有點誤解的眼神,李大利媽媽繼續說苦笑道“嗬嗬嗬,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四個都是我身上的肉!我都心疼你們!我也知道你們都愛我。但我希望你們都能出去奔赴自己的前途,我不願意累贅你們!我願意你們都能在廣闊天地自由飛翔!”
接著又念叨著“唉,你大哥年紀大了,沒有更好的路了,但凡有好的出路,我絕對不綁住他,讓他也能自由飛翔!”
“唉,你大哥難啊!他身上負擔太重了,他其實是你們幾個裡最心靈手巧,最能乾的!長的也是你們幾個裡最帥的!唉,你大哥被束縛的太重了,完全沒有過自由的時光啊!”
“哦,對了,一會兒你大哥就下班回來了,你也沒吃飯呢吧?剛好我給你們哥倆兒做點龍須麵吃。”
正說著,進來一個麵容衰老憔悴好似老年人,嗦囉著清鼻涕,走了進來。
李大利看了,是大哥,鼻子突然又是一酸,喊了聲“大哥!”
李大利的大哥看著眼前光頭,麵容滄桑了不少的弟弟,也是一愣,驚喜地說道“大利,大利啊!出來了啊!”
李大利的媽媽站在旁邊,又是滿含著淚水,聽到大兒子說的話,糾正道“是回來了!哪裡是出來了哦!”
李大利的大哥聽到媽媽的糾正,瞟了眼李大利,說道“對對,是回來了回來了!”說完,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李大利的肩膀。
李大利媽媽突然叫道“哎呀,我都忘了,我兒還沒吃飯呢!你們先去洗洗臉,我給你們去做龍須麵!倒熗鍋!”
聽到媽媽說的龍須麵,倒熗鍋,李大利又咽了幾次口水。
倒熗鍋的龍須麵,是媽媽唯一的拿手飯,除此之外,媽媽做的所有飯菜大多咽不下口。李大利想著,大哥和媽媽住這麼多年,每天要吃媽媽做的飯菜,也是難為了大哥,大哥也真是能忍的人啊。
之前李大利爸爸在的時候,大多情況下是爸爸做飯做菜,爸爸做的飯菜自帶大廚味,同樣的菜同樣的調料,爸爸做的飯菜總是美味,孩子們都要多吃幾碗。而媽媽做的飯菜,李大利大姐總是調侃“可惜了這麼好的食材!”
李大利洗了把臉後,也沒和大哥多聊,他讓大哥回屋床上躺會,等媽媽做好了再叫他起來吃飯,李大利大哥也是疲憊地答應了。
李大利在監獄時就聽姐姐說過大哥晚上給廠子守門值班,剛看到大哥早上疲憊的回家狀態,估計還是在值夜班。
讓大哥回屋躺會兒後,李大利又進了廚房。看到媽媽單薄衰老忙碌背影,李大利又一陣鼻酸。
走到媽媽身邊,李大利細聲地說“我幫您!我跟您一起做!”
媽媽低頭沒有回應。
李大利又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媽!我幫您!我跟您一起做!”
媽媽低頭還是沒有回應。
李大利推了下媽媽忙碌著的胳膊,又加重了語氣,喊道“媽!我幫您!我跟您一起做!”
李大利媽媽突然一激靈,抬眼。
李大利看了,媽媽的眼睛裡滾動著淚水。那種表情,李大利久久不能遺忘!
媽媽耳朵背了!或許剛剛是在思緒裡吧!李大利想著。
熱騰騰的倒熗鍋龍須麵上桌,李大利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
李大利哥哥卻吃的很少,隻吃了一小碗,吃完說道“大利,你多吃點吧!好多年沒吃媽媽做的龍須麵了,我倒是有點吃膩了,嗬嗬。等會兒我就去睡覺,下午我也不出去擺修車攤了,今天休息一天,好好陪陪你!一會兒我給你姐打電話,讓她過來。對了,你那個弟弟也回來了,他也結婚了,我讓他和他媳婦一起過來!”
李大利聽了,邊呼嚕呼嚕吃龍須麵,邊“嗯嗯”地答應著。
李大利媽媽眯著眼,慈愛的眼神跟著李大利的筷子一上一下。聽到李大利的大哥說弟弟也回來了,憐愛地抱怨道“你弟弟!哼!他是最自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