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社員們紛紛沉默著。
當然也有人覺得看不下去,畢竟石大滿這些年在生產隊裡真的是做了很多,他們不是黑了心肝的人肯定是記得的,可記得歸記得,當這些跟自己的利益放在一起的時候,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至於李二明,對於盧英的話絲毫不在意,隻是抽抽嘴角。
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拿出來再說有什麼意思?
當年又不是他求著石大滿進山的,他之所以進山救他,還不是為了給自己博個好名聲?
因為進山救自己,公社還獎勵了石大滿一台洋車子呢,那洋車子油光程亮的,他稀罕的不行,那本來應該屬於他,如果沒有他,公社怎麼會獎勵給石大滿洋車子?
“今天俺就是要帶著大滿走,俺看誰敢攔著!”
盧英也發了狠。
她就不信了,這幫人真的敢把她和自家男人怎麼樣。
可攔在他們前麵的人依舊不讓開,雖然沒什麼動作,可是卻將本來就不寬的門口遮擋的嚴嚴實實。
盧英直接用身子往上撞,她今天就是撞也要撞開一條路,她不能讓自家男人繼續留在這受這種侮辱。
可盧英身材矮小,加上這些年日子一直過的很緊巴,吃的東西既少又沒什麼營養,一米5的個頭隻有七十斤,在幾個人高馬大的社員跟前顯得更加嬌小,她拚了命使出的力氣用在這些壯年男人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
盧英忍不住絕望的哭嚎起來。
她不是哭自己,是為了自己的男人哭。
那個曾經身高馬大,強壯的像一座山一樣的男人,脊背寬闊的可以遮擋住任何艱難險阻的男人,如今竟像是一隻木偶一樣被人刁難、羞辱、擺布。
“大滿叔,俺知道俺說的話你都能聽見,俺也不要求你現在就做那些事,你隻需要點點頭,答應了,俺們就讓身子帶你走!”
李二明看著石大滿,眼神裡沒有一丁點晚輩對於長輩的敬重,也沒有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和愧疚,有的隻是赤裸裸的野心和如同野狼一般的血腥和冷酷。
盧英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
“你們都給我讓開!”
就在此時,一道夾雜著怒氣的女聲響起,緊跟著站在門口攔路的幾個壯年男人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扭頭便看到了孟薇。
“我之前還真是沒說錯,真是一幫白眼狼,呸,說你們是白眼狼都侮辱了白眼狼三個字!”
孟薇氣的不輕,進屋之後,也不管彆人是什麼眼神,一把將癱坐在地的盧英拉了起來。
“嬸子,你站起來,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欺負你欺負石隊長!!”
孟薇一雙杏眼瞪的圓圓的,腮幫也氣的通紅。
她之前是不喜歡石隊長,可僅僅是因為意見上的不合,並不是對石大滿的品行有什麼質疑,但此時此刻,孟薇覺得石大滿可憐極了。
“孟總監,這是俺們生產隊內部的事,你一個外人,還是彆插手了。”
“啊呸!李二明,上午的時候我看你就不像什麼好人,帶頭說這說那的,但我當時想著你們也就是不了解蔬菜大棚所以才會有那種想法,可惜啊,是我把你們想的簡單了,你們這是要踩著石隊長的血肉吃他的人血饅頭啊!”
“孟總監,俺還是那句話,這是俺們生產隊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李二明並不害怕孟薇,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不過就是虛張聲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