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幕,卻深深地刺激到了同一個號房的其餘考生,特彆是坐在臭號的那一位。
隻見他一邊思考著第三道五經題,一邊急得焦頭爛額。
實在是,這道題太過於匪夷所思。
要知道,這可是他第十次參加院試了。
他也曾是夫子及其他人口中的少年天才,可不知為何,從前那些讀書不如他好的師兄師弟們,大多一個接一個地通過了院試,成為了秀才。
可是他呢?
從十四歲中了童生後,陸續參加了十多次院試,這二十多年來,每每都是充滿希望的來,滿臉沮喪的歸。
天知道,他因此受了多少白眼。
就連家中的老娘和妻子也為了供他繼續科舉,日夜縫補繡品,甚至於老娘的眼睛都熬瞎了還有他唯一的兒子,如今更是十多歲的年紀,也沒有多餘銀錢送他去族學讀書。
雖說,大夏國出眾官學已經為讀書人省去了很多筆墨紙硯上的花銷,但是像他們這樣族中沒有能力出眾的長輩申辦族學的,都要去到其他姓氏開辦族學讀書,這樣下來,每年還是花費不少束修的銀錢像他們這樣的人家,能夠供一人讀書科舉,就已經實屬不易了。
想到這裡,他眼神複雜地看向趴在考桌上閉目養神的諸葛雲疏,看起來年紀比他兒子還要小上一兩歲的樣子,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心中想得確是不知他兒子上學堂之後,會不會如這小女娘一般,天資出眾。
這樣想著,心中像是有了一股莫名的衝勁,讓原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瞬間精神一震,也是因著這個原因,腦子突然清明了許多,等再看這道五經題時,心中不禁有了很多的想法。
對麵坐著的女考生,也被諸葛雲疏這一操作吸引了目光。
她名為金實,一名商家女,其父是妾室所生,祖父去世後,被祖母以一家經營不善的點心鋪子打發分了出來。
就連她這個名字,也是祖母所賜。
原本叫金石,還是二叔公覺得‘石’之一字,用於女子名過於不雅,沒有辦法,祖母這才把石頭的石改為了老實的實。
其實就是敲打他們一家,老實本分做人。
她倒是很喜歡這個字,誰說‘實’就一定隻有老實本分這一用意,用她夫子的話來說“實也為真實、誠實也,《易經》有雲虛其心,實其腹”
望她做一個不忘初心之人。
而她的初心就是有尊嚴的活著,帶著爹娘遠離祖母那一群人,好好過自家的小日子。
所以,她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讀書科舉。
天資不高,沒有關係,那她就比那些讀書天賦高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同窗們三更睡,那她就點燈到四更。
同窗們一日練十篇大字,那她就練個二十篇
就這樣,在日複一日地追趕下,她終於和一同入學的那些同窗們一起考上了童生。
雖說,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參加院試了,但她有預感,這一次,她定然可以通過。
想到這裡,金實再一次打量起諸葛雲疏,她就覺得吧,這名小考生旺她。
這時,主考官孫學提領著一眾穿著官服的副考官走到了這個所謂的臭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