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瑩瑩和戚招娣一人拿著一個炮仗,把它插到雪裡用火點著以後趕快跑開。
在遠處捂住耳朵,看著炮眼引著,然後等著鞭炮發出“吧”的響聲。
這時候她們幾個都看到韓立回來了,雲瑩瑩跑過來把小羊鞭往他手裡塞了一些。
“立哥,你回來的剛好,咱們一炮仗玩呀。”
韓立接過來點了兩個,不過他都是用手抓著炮仗的尾巴在手裡響的,這時候雲晶晶問。
“我們還買了兩捆二踢腳呢,要不拿出來點幾根。”
這個時候的二踢腳大部分都是一捆二十根,雲晶晶她們買回來的隻有一般人食指粗細。
這個時候的二踢腳無論做工、用料都非常有良心,這就讓它變的非常安全,很少有後世那種啞炮、一塊響、升不起來的那種情況。
韓立親眼看見過有人一手抓著五根二踢腳,在手裡麵從上到下排開,點著最上麵的那一根,利用升空時產生的尾焰引燃下一根,以此類推直到五根全部升空。
當然,很少不代表沒有,因為他也聽說過哪哪的、誰誰誰放二踢腳的時候把手指頭給炸掉了。
雲晶晶說完以後幾個人臉上都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韓立笑著搖搖頭否定了她們這個提議,並且把張趕英家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時候在家放點小炮仗到是沒什麼,因為街道上很多孩子時不時的會點上兩個聽響,他們家點幾個也不起眼。
但是放二踢腳全村人都能聽到,這還沒到大年三十呢,人家張趕英家剛出了這麼倒黴的事,他們這樣做很容易給人一種幸災樂禍感覺。
而且,隻要是今天到現場去的人都知道,今天這群人是因為上次的事來的,自己沒事,張趕英卻被送到縣醫院了,家裡麵要是在放二踢腳引人注目的話,難免會有一些人胡亂說嘴。
韓立說完以後所有人臉上都有些唏噓,她們在家蒸饅頭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過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到時候咱們想怎麼放都行。”
現在屋門口擺放的連蓋上都是各種吃食,現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氣很快就把它們凍硬了。
外屋地的籠屜上蒸的是豆包,裡屋的炕上還有一些二次醒發的饅頭、糖三角、小刺蝟、小蛇、小棗花等。
等到全部蒸出來凍硬以後,何米她們會往那邊拿走一部分,大頭留下來五個人一起吃。
韓立他們也不放炮了,每人都端著一個茶杯坐在屋裡看著籠屜上不斷冒出的蒸汽聊著天。
現在聊天最多的話題當然是以前過年的氛圍,前幾年都不好過就沒什麼好聊的,所以大家的話題都在十來歲的時候。
說實話那時候也不太好過,可能是童年沒有那麼多的憂慮才會值得懷念吧,就跟現在上河村的小孩一樣,明知道自己隻有一雙棉鞋,但是到玩雪、、玩爬犁、打出溜滑的時候毫不猶豫。
聊到這裡的時候,韓立忽然想到了跟村長嘮嗑時聽到的事,於是輕咳一聲穩著語調說道。
“今明兩天大家把前後院裡麵的東西規整一下,不好給人看到到的最好都收起來。”
韓立這話一下子就把大家說懵了,以為有什麼事呢雲瑩瑩連忙問道。
“立哥,這是有什麼事嗎?”
“不是,這事是村長告訴我的,這嘎達從大年初一開始扭大秧歌,一直到正月十五結束,秧歌隊會進院拜年。”
“扭秧歌呀,以前四九城有五鬥齋的高蹺秧歌,我們小時候也看過幾次,這個好像也沒什麼吧?”
看著雲瑩瑩有點不以為意,韓立笑了笑耐心的解釋道。
“這事就咱們幾個聊聊就完了,你們知道嗎?在這嘎達的大秧歌可不是隨便扭的,這裡麵包含著祝福、驅邪的意思,而且每年隻能在大年初一到十五這幾天扭。
到正月十六家家送燈的這一天,秧歌隊的人還要把身上的花和頭飾全都燒掉,燒的時候還要唱幾句‘鼓板一住唱工聲,三老四少聽分明,今年的秧歌結束了,保佑咱父老鄉親得安生。’
這幾年雖然說有些話不能說,但是扭秧歌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換了一種更妥當的方式,你們可以不信,但是一定要尊重這裡的風俗傳統。
“韓立,這跟我們要收拾院子好像沒什麼關係呀?”
“有關係,這裡還有其他的講究呢,這進院扭秧歌的分男女兩派,男的領頭叫‘五彩棍’,女的領頭叫‘沙公子’,【有的地方叫傻公子、有的地方叫拉衫的、有的地方叫打頭的】。
這一男一女是秧歌隊編隊形和編花樣的總指揮,一個秧歌隊的秧歌扭得好不好他倆是關鍵,他們在領隊的(跑片子、把頭)帶領下挨家挨戶上門拜年。
明天一早聽到鼓聲、嗩呐聲那就是他們來了,身後跟著全都是看熱鬨的人,這時候講究的在秧歌隊進門的時候還會放掛炮、放幾個二踢腳表示歡迎。
更講究的會跟秧歌隊打賞錢,以前那些領隊的會當眾大喊‘東家賞錢了,打鼓的使點勁’,秧歌隊就會在院子裡麵再轉兩圈,前院後院、犄角旮旯都給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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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能說賞錢,但是領隊的會說‘打鼓的使點勁’,你們想想到時候院子裡麵全都是人,你們要不收拾好不就全給人看到了嗎?”
韓立本意是讓她們把一些東西掩蓋一下,但是這幾個人聽到有熱鬨可看以後雙眼就透露出想看熱鬨的光芒,於是隻好接著往下說。
“想看熱鬨咱們就跟著去看,今年要是運氣好的話,趕上縣裡麵舉辦秧歌會的話,那時候的場麵會更熱鬨,到時候有你們看的。”
“立哥,這秧歌會是怎麼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