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我也重生了!
第七世
齊姝尚未從腹部被刀刃刺穿的疼痛中反應過來,一睜眼便看到了自己毛茸茸的爪,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又成為了什麼東西?
“小姝?”聽到有聲音叫自己的名字,齊姝這才抬頭看去,發現一隻純白色的狐狸看著自己,齊姝愣了一下,這隻狐狸以為齊姝不理會自己了,不由得跳進了齊姝的窩裡,將嘴裡叼著的獵物放在了窩邊,道,“生哥哥的氣了?哥哥錯啦,小姝彆生氣了。”
齊姝試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爪爪,果然是白色的小梅花爪,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隻見眼前的大白狐狸歪了歪腦袋,試探性的問道,“小姝?你怎麼了?”
對於為什麼狐狸會說話這點,齊姝選擇性的忽略了,隻是有些好奇的抬起自己的爪子揮舞了一下。
大白狐狸見齊姝半天不說話,便繞著洞穴轉了兩圈,旋即跳了下來,走到了齊姝的麵前,蹭了蹭她,道,“彆生氣,哥哥給你抓獵物去,好不好?”
大白狐狸的尾巴從齊姝的鼻子上晃了過去,弄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開口道,“困了。”
她是真的很困,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眼睛仿佛睜不開一樣,她費力的看著大白狐狸,竟然從它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
齊姝實在撐不住,閉上眼睛,趴在窩裡睡了過去。
“哎?小姝?”大白狐狸見齊姝闔上了眼睛,它無奈的繞著齊姝走了兩圈,然後輕輕一躍,便跳到了窩外麵,輕輕嗅了嗅雪地裡殘留的味道,它轉頭道,“小姝,哥哥給你抓點吃的來,你彆往外跑。”
它也不管齊姝有沒有聽到,邁著腿便往不遠處的小樹林裡跑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腳印,而這些腳印很快便被大雪蓋住了痕跡。
齊姝再次醒來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仿佛就在它的身邊,它一睜眼,便看到離自己的臉就差一點點的小鳥屍體。
齊姝嚇得背上的毛都險些炸開,整個尾巴都豎起起來了,毛茸茸的,看上去像是一團子棉花。
“你乾什麼?!”
“給你吃的啊……”
大白狐狸顯然有些茫然,它看著齊姝好一會兒,隨後跳進了窩裡,用鼻尖蹭了蹭這鳥的屍體,道,“小姝,這大雪封山,沒什麼獵物願意出來,隻有鳥吃了,其他的猛獸也都會出來獵食,最近我們要小心點。”
齊姝往旁邊挪了一下,這鳥的屍體實在是有些可怕。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齊姝終於接受自己似乎又變成了一隻生活在野外的小白狐,而且自己還有個哥哥。
她想起自己那位親生哥哥,就忍不住想要搖頭。
齊姝和大白狐狸生活了一段時間,將周圍地形摸熟悉之後,也開始自己捕食獵物了,偶爾會兩隻狐狸一前一後的夾擊獵物。
這山林生活,的確是解放天性,雖說天敵很多,凶猛的捕食者也很多,但是這野外沒有勾心鬥角,反而生活的舒舒服服。
大白狐狸的性格的確很溫柔,像是兄長對待妹妹一般的對待齊姝……聽大白狐狸說,他們的確是兄妹。
原以為日子會這樣平淡的過去,直到有一天,齊姝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味,這血味似乎是有點熟悉,她探出腦袋,四處張望的時候,忽然看到大白狐狸往這邊跑來,齊姝尚未喊出聲,便見它頓住了腳步,深深的看了眼她後,便一轉頭又跑回了樹林裡。
齊姝愣了愣,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獵戶的聲音,大喊道,“這邊有一隻白狐狸!純白的,難得一見!一定能賣上好價格!”
齊姝雖然有了狐狸的身體,但是卻擁有人的靈魂,她自然知道這群人心裡在想著什麼,而目光落在大白狐狸跑遠的雪地裡,發現上麵有些淅淅瀝瀝的血跡。
她哥受傷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齊姝知道這隻大白狐狸就是她的哥哥,經過一番思考之後,隻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但是現在她哥正在被獵戶追殺,而且還受了傷,齊姝現在才明白大白狐狸最後看她的那一眼,是道彆。
齊姝立刻爬出了洞穴,想要從側麵繞過去,然後去找她哥。
卻不想剛走沒多久,便聽到一聲驚呼,道,“這裡有隻小狐狸!幸好我看到了,不然可就被馬蹄給踩死了。”
齊姝倒是想快速逃走,可惜被身後幾人用弓箭攔住,這幾人箭法都不準,齊姝如果亂跑,保不齊還真被射中一劍,隻好待在了原地,待他們走進,就想逃走。
反正這個距離,他們也沒法快速搭弓放箭。
她算盤打得倒是好,計劃也沒錯,麵前的確是三個人,兩女一男,齊姝準備撒腿逃跑的時候,卻不想被人看破了意圖,直接攔住了去路,被提了起來。
她無力的揮舞著爪子,雖然知道無濟於事,但是並不影響她的求生欲。
“你倒是聰明。”一聲輕笑聲自身後響起,齊姝身子一僵,這聲音莫名的熟悉,它轉過頭,便看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麵容,但是卻給她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仿佛深入靈魂了一般,看到這人的時候,她的整個靈魂都產生了悸動。
“本王倒是沒見過這樣聰明的白狐狸。”這人笑了一聲,反手將齊姝牽製住,旋即抱在了懷裡,道,“今日倒也算是幸運,獲得一隻雪狐,倒是可以養在本王的院子裡了。”
他便是當朝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權勢滔天”、“權傾朝野”這兩個詞,仿佛就是專門用來形容他的,聽聞太宗在世時,曾形容他是“文可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的才能。
新上位的皇帝倒也忌憚他,但是到底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這位攝政王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關於他的傳說,就算是說上三天三夜,恐怕也是說不完的。
而現在,這位攝政王正提著小狐狸,笑道,“收了吧,今日就這樣,本王也算是收獲頗豐,縱然奪得頭籌又如何,難道能比得上本王的這隻愛寵嗎?”
他既然這樣說,另外三人自然不敢反駁的。
齊姝一路都想掙紮,卻被這人死死摁住,就在齊姝一轉頭,即將咬到他手的時候,這人忽然開口笑道,“你可得乖乖的,不然你的牙可就保不住了。”
齊姝僵硬了一下,收回了獠牙,老老實實的趴著了……既然現在逃不出去,隻能靜待時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特彆心慌,迫切的要看到那隻大白狐狸。
到了山下,群臣道賀,狩獵結束時,皇帝站在狩獵台上,笑道,“朕新得了一個寶物,乃是周圍獵戶所贈,朕拿出來,與各位一同賞玩。”
東西剛剛拿出來,太監端著盒子從攝政王旁邊過去,齊姝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混著極其濃烈的血腥味,她心中忍不住咯噔一聲,焦急的探出了腦袋。
然而,當她從攝政王的懷中探出頭時,便瞧見這皇帝已經從盒子裡取出了一塊雪白的狐皮,上麵還沾著鮮血,是一整塊的狐狸皮,齊姝一眼辨認出了這是她的哥哥。
齊姝登時就要跳出攝政王的懷裡,卻被他一把摁住了腦袋,不等齊姝掙紮,攝政王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中,他道,“彆動了,等會被皇帝看到了,又得又麻煩……那個是你兄弟姐妹吧?如果你不想步入後塵,便不要動了。”
齊姝果然不動了,她狹長的狐眸裡掠過了深深的恨意,獠牙已經露了出來,隻是可惜,還是略顯稚嫩。
攝政王忍不住詫異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懷裡,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通人性,本王都懷疑是山中精怪所化了。”
齊姝眼睜睜的看著那塊狐狸皮被當做戰利品一般,被眾人觀看,他們向皇帝恭賀,而獵殺大白狐狸的獵戶則是獲得了一筆豐厚的賞金。
狩獵結束後,齊姝被攝政王帶回了王府之中,養在了王爺的臥室,這一樣,便是三年,她也終於從一隻幼狐長成了一隻皮毛雪白的大白狐狸。
跟她哥十分相似,甚至更加靈動一些。
王府中人難得見到王爺這麼喜歡一隻小動物,於是對她非常好。
王爺每次下了早朝,就會急匆匆趕回來抱抱他,也許是習慣了,被抱多了,自然就有安全感了。
“皇帝還是猜忌本王……”攝政王坐在塌邊,齊姝正趴在他的腿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他道,“猜忌便猜忌吧,隻有他先動手,本王才有足夠的禮遇去逼宮……這天下之主的位置,誰不想做?本王也是也看中了。”
攝政王的狼子野心,朝野皆知。
皇帝忌憚,卻也毫無辦法,隻能明裡暗裡的威脅著。
———正在替換中,下麵章節不用看,等待替換——
他在走之前,轉頭看了眼那小店的名字,“小胡超市”,挺隨意的名字,好記。
清河灣小區,沈京順著導航,連連繞了好幾個彎,差點把手機給砸了,這才找著了地方,很普通的老小區,不少電纜線都露在外麵,也沒人管,樓房牆麵上都是黑色的汙漬,也不知堆積多少年了,隻是還算是安靜,估計居民都在家裡呆著。
這見鬼的天氣,真是太熱了。
沈京埋著頭在小區裡走了好幾圈,才在排序混亂的樓房裡找到了第十二棟,他顛了顛背包,一頭衝進了樓道裡,才算是活過來一些。
按照手機上的信息“清河灣小區12棟301室”,他一邊走一邊看著旁邊的門牌號,破舊的樓道裡有一些瓶瓶罐罐的垃圾,沈京在跨過第八個空飲料瓶後,終於忍不住火氣,一腳踢飛了攔在麵前的第九個飲料空瓶,好像是可口可樂的瓶子。
“咚……鐺……”可樂瓶和牆壁撞擊在一起,又掉落在地上,發出了連續的兩聲悶響。
沈京有些挫敗感,他什麼時候淪落到將火氣撒在可樂瓶上的地步了,深吸口氣,轉頭準備繼續上樓,卻猛地頓住了,神色微僵的看著麵前的玩意。
準確的說,是一隻蹲在樓道裡的大狼狗,看家必備工具,絕對足夠忠誠。
這大狼狗一看就被人養的不錯,見著沈京,竟不撲不叫,隻是睜大著狗眼,死盯著沈京。
這大夏天的,這樣的溫度,沈京後背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他什麼都不怕,唯獨怕狗,特彆是這種一看就很凶的大狗,年幼時被狗撲倒過,現在見著這種大狼狗感覺就跟噩夢似的。
“你……”沈京剛說一個字,就閉上了嘴,腳步略後退了一點。
他看到那巨大的狗子向他歪了歪腦袋,旋即齜起了一口鋒利的犬牙,喉嚨裡發出微顫的低吼聲。
沈京不清楚這狗有沒有栓鏈子,要是沒有栓,他是絕對沒法跑過這四條腿的凶物。
即便心情非常不爽,他也沒有要跟狼狗乾起來的心思,也不想去打狂犬疫苗,他將背包從肩膀上取下,從裡麵取出了一根塑料袋密封的肉腸,“呲啦”一聲,撕開了外麵的密封袋,一股肉香味頓時冒了出來。
“吃嗎?”沈京晃了一下手裡的肉腸,將這東西猛地朝樓上扔去,之間那大狼狗忽然一轉身,往肉腸的地方奔去,扯起鐵鏈子“呼啦”一聲聲響。
哦,是栓鏈子的。
但是有個什麼用!沈京皺眉看了眼那大狼狗所在的樓層,三樓,301室和302室中間,不用想了,絕對是302室的人養的,這讓人怎麼過去?進個屋子還得拚著被狗咬的風險。
他一轉頭回了二樓到三樓的中間拐彎處,隨便找了個地方蹲了下來,從口袋裡抽出了煙盒和打火機,點著了一根香煙後,夾在了兩指間,垂頭看著腳邊的可口可樂空瓶。
那大狼狗也就趴在了三層,盯著沈京,狗臉嚴肅,也不知道沈京怎麼從一張毛茸茸的狗臉上看出了嚴肅兩個字。
“好狗不擋道,你倒好,直接擋門口了,是有仇不?”雖然樓道裡陰涼一些,但是改變不了氣溫悶熱的事實,不消片刻,沈京便抬手擦汗,後背大概全部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黏膩的難受。
大狼狗連叫都不叫一聲,又趴了下來,甚至將狗頭往前伸了伸,沈京偏開目光,不跟這玩意對視。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沈京低頭看了眼,是他爸的信息,“到了嗎?”
“到了。”信息回複之後,如同石沉大海,再無回音。沈京等了一會兒,不斷地亮屏黑屏,亮屏黑屏,始終不見他爸的信息回複,哼笑一聲後,將手機塞回了口袋。
他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紙,上麵幾個宋體加粗的大字“病情及醫療記錄”,他將這玩意揉成了一團,將打火機打開,紙頁遇火飛快的燃燒,不過十多秒,也就燒成了飛灰了。
笑話,診斷書有個什麼用,強製治療?他沒病,憑什麼治療?
沈京狠狠的吸了口煙,從肺部走了一圈,緩緩吐出,感受著喉嚨裡的微熏感,冷笑了一聲。
“你主人什麼時候回來?”沈京看著大狼狗。
大狼狗繼續趴著沒聲,狗爪子顯得挺粗壯,尾巴聳搭在一旁,偶爾會動那麼兩下。
“你那鏈子紮實嗎?哥們,我看著有些慌。”沈京靠著牆壁,仰起頭有些無奈。
大狼狗伸伸脖子,爪子搭在了台階邊沿,它再往前蹭一點,努把力,說不定能把自己的狗頭蹭到下一節台階上。
“幾個意思啊?”沈京覺得自己也是無聊到發慌,居然在這裡跟個狗開始嘮嗑,“堵這兒就是存心不讓人進去唄?鏈子栓緊了沒?”
大狼狗繼續不吭聲。
“等著吧,”沈京皺著眉頭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將剛剛蹭牆的白灰給拍掉,頭也不抬的說了句,“你家主子真欠抽!”
他沒再抬眼看那條大狗,腹部傳來叫聲,帶著擰著胃的感覺,讓人不爽。
“唉,”沈京無奈的歎了口氣,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塊西瓜,趕緊的拿出來啃了兩口,西瓜已經不涼了,但是甜味絕對的夠,幾口下肚,終於緩解了一點胃部的絞痛感。
幾顆西瓜籽也被他吞下去了,習慣性吃西瓜不吐西瓜籽,三指寬的西瓜不過幾口就吃的差不多了,待吃到最後一口時,忽然聽到鑰匙碰撞的細碎聲。
他順著聲音轉頭看去,正看到一人半靠著樓梯欄杆,左手指隨意晃動了一下鑰匙,發出細碎的響聲,他穿著一身黑色t恤和牛仔褲,扣著個黑色的帽子,遮住了臉,隻露出下巴。
“有事?”
沈京尚未開口,那人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嗷嗷!”大狼狗一聽熟悉的聲音,立刻站了起來,欣喜的搖晃著尾巴,狠狠扯動了鐵鏈,發出響聲。
“閉嘴。”這人隨意訓了一聲後,直接邁步上了三樓,將大狼狗脖子上的毛揉了幾把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302的門,解下了狗鏈子,拽著大狼狗進了屋子。
直到門“啪”的一聲響起,沈京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人……不就是那個蹲土坡上,叼著草根的混混頭兒嗎?雖然扣著個黑色帽子,但是這身獨特的氣場,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一種冷靜和痞氣混在一起的獨特感覺。
現在看來,還有些蠻橫霸道。
他站起身來,又想起來一件關鍵的事情,這人就是大狼狗的主人,302的居戶,也是他未來的鄰居。
天氣炎熱,使人智商下降。
沈京將西瓜皮裝進袋子裡,沒地方扔,隻能用手指勾著袋子,一手將背包拎起,單肩背上就要上樓。
鑰匙剛剛插進了門鎖裡,就聽到身後一聲“吱呀”,驚得他猛地回頭,被那大狼狗嚇得有些陰影,卻見到一人穿著黑t恤,剃了個寸頭,一隻手端著半個西瓜,一隻手扶著門把手,眼神定在了沈京的身上,唇角略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沈京覺得,如果忽略左手端著的半個西瓜,他會立刻覺得這人正在向他挑釁。
“吃瓜嗎?”左嶼源看了眼沈京,皺眉道,“這樓道裡對阿天都熟悉了,不怕它,我不知道你怕狗。”
等等,沈京飛快的整理了一下思緒,第一件事情,這算是道歉是嗎?其實沒必要道歉。第二件事情,阿天是誰?是那個巨凶的大狼狗嗎?這麼凶的玩意叫阿天真的好嗎?首先一點也不小,其次這麼凶樣,跟美一點邊都挨不上!
槽點太多,沈京忽然有些語塞,悶了一下,“沒事,都是鄰居。”
“你要長住?”左嶼源說。
“嗯,長住。”沈京看了眼左嶼源,這人皮膚是真的白,鼻梁硬挺,下巴的形狀非常帥,眼神很有威懾力,不像個普通的混混,從頭到尾就差標注著“地頭蛇”三個字了。
“哦。”左嶼源應了一聲,啪的關上了門,震得沈京愣了愣,還沒等他回頭,這門又打開了,左嶼源端著西瓜遞給了沈京,“忘了。”
乾完這事,轉身再次關上了門。
沈京端著西瓜,看了好幾眼,猶豫著要不要還回去,但是想了想那人的活像誰欠了他八百萬的臉色,就打消了敲門的念頭,“哢噠”一聲擰開了門鎖,一腳踏進了這個他從未來過,但即將要生活很久的房子裡。
屋裡沒他想象的那麼臟亂,但蜘蛛網也不少,灰塵都能用來寫字了,剛一推開門,沈京就被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咳了好幾聲。
“什麼玩意?”他一邊抹了把臉,一邊看了眼左手的西瓜,覺得最上麵一層大概也落了不少灰了,等會要吃的話,還得把上麵一層給切了。
手機震動的時候,沈京看了眼上麵的顯示“老爸”頓住了一下,想了想準備按下接聽時,電話卻被掛斷了,旋即一條信息發送了進來,沈京鬆了口氣。
他挺不願意和老爸聊天的,沒什麼可聊,三句話不到就能掐一塊,更何況如今這個境地,隻怕一句話都沒法聊的。
發短信更有助於矛盾的解決,至少不會對吼,更不會聽到冷言冷語的威脅。
“學校已經給你聯係好了,周一就能正常上學。作為父親,我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治療,等你改主意了給我電話,我不想聽你解釋的那些廢話了。”來自老爸的短信。
沈京勾著唇角看完的,不屑的將手機丟到了老舊的沙發上,彈起了一片灰塵。
廢話?他現在連廢話都懶得說,沒什麼好解釋!反正也不會有人聽,愛怎麼就怎麼樣吧!
“你那鏈子紮實嗎?哥們,我看著有些慌。”沈京靠著牆壁,仰起頭有些無奈。
大狼狗伸伸脖子,爪子搭在了台階邊沿,它再往前蹭一點,努把力,說不定能把自己的狗頭蹭到下一節台階上。
“幾個意思啊?”沈京覺得自己也是無聊到發慌,居然在這裡跟個狗開始嘮嗑,“堵這兒就是存心不讓人進去唄?鏈子栓緊了沒?”
大狼狗繼續不吭聲。
“等著吧,”沈京皺著眉頭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將剛剛蹭牆的白灰給拍掉,頭也不抬的說了句,“你家主子真欠抽!”
他沒再抬眼看那條大狗,腹部傳來叫聲,帶著擰著胃的感覺,讓人不爽。
“唉,”沈京無奈的歎了口氣,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塊西瓜,趕緊的拿出來啃了兩口,西瓜已經不涼了,但是甜味絕對的夠,幾口下肚,終於緩解了一點胃部的絞痛感。
幾顆西瓜籽也被他吞下去了,習慣性吃西瓜不吐西瓜籽,三指寬的西瓜不過幾口就吃的差不多了,待吃到最後一口時,忽然聽到鑰匙碰撞的細碎聲。
他順著聲音轉頭看去,正看到一人半靠著樓梯欄杆,左手指隨意晃動了一下鑰匙,發出細碎的響聲,他穿著一身黑色t恤和牛仔褲,扣著個黑色的帽子,遮住了臉,隻露出下巴。
“有事?”
沈京尚未開口,那人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嗷嗷!”大狼狗一聽熟悉的聲音,立刻站了起來,欣喜的搖晃著尾巴,狠狠扯動了鐵鏈,發出響聲。
“閉嘴。”這人隨意訓了一聲後,直接邁步上了三樓,將大狼狗脖子上的毛揉了幾把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302的門,解下了狗鏈子,拽著大狼狗進了屋子。
直到門“啪”的一聲響起,沈京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人……不就是那個蹲土坡上,叼著草根的混混頭兒嗎?雖然扣著個黑色帽子,但是這身獨特的氣場,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一種冷靜和痞氣混在一起的獨特感覺。
現在看來,還有些蠻橫霸道。
他站起身來,又想起來一件關鍵的事情,這人就是大狼狗的主人,302的居戶,也是他未來的鄰居。
天氣炎熱,使人智商下降。
沈京將西瓜皮裝進袋子裡,沒地方扔,隻能用手指勾著袋子,一手將背包拎起,單肩背上就要上樓。
鑰匙剛剛插進了門鎖裡,就聽到身後一聲“吱呀”,驚得他猛地回頭,被那大狼狗嚇得有些陰影,卻見到一人穿著黑t恤,剃了個寸頭,一隻手端著半個西瓜,一隻手扶著門把手,眼神定在了沈京的身上,唇角略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沈京覺得,如果忽略左手端著的半個西瓜,他會立刻覺得這人正在向他挑釁。
“吃瓜嗎?”左嶼源看了眼沈京,皺眉道,“這樓道裡對阿天都熟悉了,不怕它,我不知道你怕狗。”
等等,沈京飛快的整理了一下思緒,第一件事情,這算是道歉是嗎?其實沒必要道歉。第二件事情,阿天是誰?是那個巨凶的大狼狗嗎?這麼凶的玩意叫阿天真的好嗎?首先一點也不小,其次這麼凶樣,跟美一點邊都挨不上!
槽點太多,沈京忽然有些語塞,悶了一下,“沒事,都是鄰居。”
“你要長住?”左嶼源說。
“嗯,長住。”沈京看了眼左嶼源,這人皮膚是真的白,鼻梁硬挺,下巴的形狀非常帥,眼神很有威懾力,不像個普通的混混,從頭到尾就差標注著“地頭蛇”三個字了。
“哦。”左嶼源應了一聲,啪的關上了門,震得沈京愣了愣,還沒等他回頭,這門又打開了,左嶼源端著西瓜遞給了沈京,“忘了。”
乾完這事,轉身再次關上了門。
沈京端著西瓜,看了好幾眼,猶豫著要不要還回去,但是想了想那人的活像誰欠了他八百萬的臉色,就打消了敲門的念頭,“哢噠”一聲擰開了門鎖,一腳踏進了這個他從未來過,但即將要生活很久的房子裡。
屋裡沒他想象的那麼臟亂,但蜘蛛網也不少,灰塵都能用來寫字了,剛一推開門,沈京就被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咳了好幾聲。
“什麼玩意?”他一邊抹了把臉,一邊看了眼左手的西瓜,覺得最上麵一層大概也落了不少灰了,等會要吃的話,還得把上麵一層給切了。
手機震動的時候,沈京看了眼上麵的顯示“老爸”頓住了一下,想了想準備按下接聽時,電話卻被掛斷了,旋即一條信息發送了進來,沈京鬆了口氣。
他挺不願意和老爸聊天的,沒什麼可聊,三句話不到就能掐一塊,更何況如今這個境地,隻怕一句話都沒法聊的。
發短信更有助於矛盾的解決,至少不會對吼,更不會聽到冷言冷語的威脅。
“學校已經給你聯係好了,周一就能正常上學。作為父親,我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治療,等你改主意了給我電話,我不想聽你解釋的那些廢話了。”來自老爸的短信。
沈京勾著唇角看完的,不屑的將手機丟到了老舊的沙發上,彈起了一片灰塵。
廢話?他現在連廢話都懶得說,沒什麼好解釋!反正也不會有人聽,愛怎麼就怎麼樣吧!
從第一次進醫院,他就知道自己的這件事情不可能善了。
他活了十幾年了,在一個稱得上富裕的家庭,一直擔著大少爺的名頭,雖然有些名不符其實,他隻是一個私生子,但是生的早,是他老爸的第一個兒子,多多少少都會得到些寵愛,即使後來他老爸的正室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也沒分掉他多少寵愛。
隻是這種情況,一直到三個月前徹底結束了。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在吃完晚飯後,就一臉平靜的到書房找他老爸,他甚至還記得自己當時怎麼說得,“爸,有件事情告訴您,我喜歡男人。”直白到不能再直白,他眼睜睜瞧著他爸的臉色從白轉黑,又轉紅,再跟他確定三遍這個信息無誤之後,猛地暴起。
這大概是沈京人生中,唯一一次隻撐著不還手的挨打,非常慘烈的單方麵挨揍。
進醫院一方麵是為了治療骨折的傷,另一方麵,就是心理治療,他爸堅持認為這種情況是一種畸形的心理疾病,可以醫治。
沈京都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謝一句,謝謝老爸的不放棄治療。
他失寵了,這是圈子裡都知道的事情,他進醫院了,最高興的莫過於他那個同父異母的正牌弟弟,住院期間,幾乎天天能看到那種讓人心塞的臉。
就算被奚落,被嘲諷,被醫生不斷地勸誡,他也懶得改變,他沒有錯,為什麼要改?
就是死強著。
遲早都得讓他爸接受的事情,早一點也無所謂,這種事情是根本瞞不住的,他也不想禍害彆的小姑娘,沒必要,太糟心了。
所以在連續幾次拒絕他爸之後,他徹底的被踢出了家,他家不可能出一個喜歡男人的大少爺,這件事情傳出去,說不定能成當地的頭條新聞了。
他沒有時間去考慮要怎麼應對,就已經被丟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整個人都煩躁到不行,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唯一的去處了。
他那個情婦母親的老家,就是這個小破屋子,這個布滿灰塵和蜘蛛網,沒有一點人氣的地方。
就像過往被全部清空,現在都在重新開始一樣。
——沈京,你還有沒有個信兒啊?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陳米的,沈京想了想,回了一句。
——有。
後麵呢?沒有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哥,你終於回了,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就走了?
陳米的信息回複的很快,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一直在手機旁邊蹲守著,沈京歎了口氣,直接撥通了陳米的電話,那邊迅速接了起來。
“沈京!”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從手機裡傳來,震得沈京的耳膜有些疼,他皺了皺眉頭,將手機稍拿遠了點,聽到手機裡繼續的吼聲,“你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去哪了!乾嘛啊這是!”
沈京愣了一下,這是……陳明?
“出來散心。”沈京悶聲開口,兩個字就將陳明咋呼咋呼大的聲音給壓住了,“回老家了。”
“啊?”陳明愣了一下,嘖嘖了兩聲,沈京似乎聽見她鬆了口氣的聲音,“早說啊,你要回去我和陳米一起陪你啊,反正也沒什麼事情要乾……回老家,沈京,你什麼時候回來?快要期中摸底考試了啊,聽說今年是市三中的老師出卷子,真他|媽|的|操|蛋,他們老師就沒出過正常題!”
沈京沉默了一下沒說話,聽著陳明談起期中摸底,他有種陌生感,已經三個月沒去學校了,乍聞考試,居然還有點小小緊張,大概是做學生的通病。
“沈京,沈秦那小子是欠收拾了嗎?”陳明問,
沈京從旮旯縫裡扯出了一根雞毛撣子,隨便一揮,灰塵無數,嗆得他直咳嗽。
“沈京,你感冒了?”陳明的話就從來沒停過。
“沒。”沈京揮了揮雞毛撣子,被迎麵撲來的灰塵嗆咳了好幾聲,嗓子眼裡像是進了沙子。
“沈京,感冒就感冒了,憋什麼憋?我都聽見你咳嗽了。”陳明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在翻著什麼,時不時還能聽到陳米在無奈的喊著老姐。
“沒感冒。”雖然這種解釋毫無意義,但是沈京還是否認了,他看了眼手裡的雞毛撣子,不敢再把這玩意揮弄幾下了,“彆動沈秦。”
沈秦是沈京同父異母的弟弟,兄弟倆向來關係不融洽,但是他爸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居然還期望著他們能有兄友弟恭的一天。
兄友弟恭?彆開玩笑了,能維持表麵的虛假親情已經是他最大的妥協了。隻要這小子不惹他,沈京也不願意跟他起爭端。
說到底,是他媽破壞了彆人家庭,他沒底氣,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線。
“沈京,不是吧!”陳明似乎愣了一下,“這小子坑你這麼長時間,就這麼放過他?”
是沈秦提議他老爸,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的,隻是這件事情,除了他們家裡人,沒幾個人知道,沈京扯了扯唇角,問道,“誰說他坑我了?”
“這小子自己跑我麵前炫耀來著,昨兒剛跟格瑞他們幾個喝完酒就看到這小子,醉的一塌糊塗,拽著我們就扯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亂說。”陳明嘿了一聲,笑了,“已經動了,兩拳,夠這小子躺兩天了。”
沈京握著雞毛撣子的手微微握緊,啞聲問道,“他說了什麼?”
其實沈京心裡已經隱隱有些猜測了。
“說你是喜歡男人,嘿,這小子嘴兒不把門的,欠收拾!”陳明依舊樂嗬嗬的,“沈京,什麼時候回來我親自去接你!陳明小姐去給你接風洗塵啊!”
沈京沒有說話,心裡有點亂,他的確是跟家裡攤牌了,但是還沒想把這個事情鬨得人儘皆知,不過是性取向問題,他還沒到想到處宣揚的地步。
他一沉默下來,陳明沒有發覺,但是陳米登時發覺不對勁,他從自家老姐手裡搶過電話,也沉默了一下,試探的問道,“沈京?你喜歡我不?”
“嗯?什麼?”沈京茫然了一下,“想哪去了?”
不否認喜歡男人,否認喜歡陳米。
陳米心裡有數了,陳明在一旁聽著,一把搶過了電話,順便踹了陳米一腳,她笑嘻嘻道,“沈京,你還沒說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都出院了,病好了吧?趕緊的回來考試,爭取在期中之前拉好朋友一把!”
對於沈京的休學靜養,他家一直對外宣布他身體不適,而從未告知過真正的原因。
“把希望寄托給陳米吧,說不定他能超常發揮一次。”沈京走到了廚房,沒見著有掃把這玩意,回頭一看,地板上都被踩出一個個清晰的腳印,這灰得有多厚?
他從未住過這樣的房子,即使住校的環境,也比這裡好上太多了。
沈京太清楚自家老爸的脾氣,他一天不妥協,那他就得一直在外麵自生自滅,但是對於這件事情,沈京從未想過妥協兩個字,他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勉強,也懶得勉強。
“沈京,你是不回來了?”陳明似乎是將什麼東西扔到了地上,發出了咚的響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現在在老家是吧?”
“不回去,”沈京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托著西瓜走到廚房,試了試廚房的水龍頭,發現居然還能出水,挺驚喜的,真是人在困境,一點點小順心的事情,都讓人能滿足了,他從背包裡拿出紙巾沾水,準備擦擦廚房的流理台,“在我媽的老家,你不知道的地方。”
“你定位地址給我,東西我都收拾好了。”陳明有些喘氣的說。
沈京似乎聽到那邊“砰”的一聲,行李箱合起的聲音,他愉悅的揚起唇角,捏了一把手裡的濕紙,本來就不大的紙巾這下更是被捏成了小小的一團。
“周一我上課,新學校。”他看著手裡的紙團,盯著好幾眼,最後將小小一團紙巾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裡。
“明天我和陳米就到。”陳明立刻說,“沈京,我三月沒見你,能給我點愛不?”
“能,坐通往郊區的車,到終點站,到了我去接你。”沈京想了想,多說了一句,“不管路上看到什麼,你和陳米彆出手。”
他想起那個混混頭似乎還是他的鄰居,事到如今,大概能理解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了,比如目前這種情況,近鄰好歹還有半個大西瓜,大概就是他今天的晚餐了。
掛斷了陳明的電話後,沈京琢磨了一下,就這要什麼沒什麼的屋子,他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得重新買,屋子裡挺陰涼的,但是透過窗戶,他還能看到外麵被照得發白的石子路。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不會有誰在這種天氣找罪受的,沈京定眼看去,在對麵的那棵樹蔭下,隱隱的有個小東西在動,他有點近視,但是沒帶眼鏡,有些看不清。
不過他有自己的方法,拿起手機拍了一下,然後進行放大,手機像素還是很給力的,連這隻小奶貓的橘黃花色都給放大出來了。
十隻橘貓九隻胖,還有一隻壓倒炕。但是手機裡的這隻,看起來跟胖半點關係都沾不上。
他轉頭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瓶牛奶,唯一僅剩的一瓶了,背包被他扔在了滿是灰塵的沙發上,反正後來都得洗,沈京一手拿著牛奶瓶就推門出去。
一腳踏進發燙的石子路,沈京就快步衝到了對麵的樹蔭下,腳下隔著鞋底都感覺到燙,“操!”沈京忍不住低罵一聲,快步往小貓那裡走,才發現已經有人在那了。
這人一身白t,清清爽爽,聽到腳步聲就立刻抬頭,兩人對視一眼,都愣了一下。
哦,鄰居啊。
左嶼源半蹲著仰視沈京,皺起了眉頭,什麼話都沒說,沈京也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人總是一臉誰都欠他八百萬的表情,任誰見著都容易憋火。
“彆喂牛奶,小貓喝不了。”左嶼源冷冷的出聲,忽然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
沈京一邊想著還沒吃的那半個西瓜,一邊想著手裡的牛奶,悶悶的“嗯”了一聲,要是陳明在這,指不定得發出一聲土撥鼠尖叫。
沈京也有服軟的一天?!
左嶼源也沒回應,冷著張臉就從沈京身邊擦肩而過,準備上樓去了,沈京深吸口氣,半蹲下了下來,尷尬的不行,隻能摸摸貓了。
“彆碰它,被人碰了的小貓,老貓都不會要了。”
沈京火氣蹭蹭的上漲,猛一轉頭,正對上左嶼源麵無表情,甚至有些冷的眼神。長得再帥也抵不過這眼神十分欠抽的事實。
“你剛沒碰?”沈京有些火大,一句兩句的說,還沒完沒了?
“沒有。”左嶼源顯然更加的煩躁,他看了眼沈京,順手一捏,手裡的瓶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好好的瓶子被捏成了漏鬥形,他不耐道,“隨便你。”
左嶼源順手將瓶子一拋到旁邊的垃圾桶,發出咚咚兩聲後,就轉身上樓了,也不知道抽的什麼風。
沈京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有毛病吧這人,他莫名的覺得這人就是一□□桶,一點就炸,他隻是想要下來喂個貓,莫名其妙白受了一頓教訓,沈京也有些火了,“你他|媽|的犯什麼抽,礙你什麼事兒了?”
空瓶砸來的時候,沈京反射性的偏頭躲開,可是卻沒躲開緊跟著的一拳,這拳狠狠悶在了他的左臉上,整個人都歪斜了一下,腦子裡陣陣發暈,他一咬牙,火氣噌的一下竄了上來,猛地一把按住左嶼源的手腕,後退一步,狠狠下壓,手肘順勢擊上,直奔左嶼源的胸口。
隻是攻勢尚未挨著左嶼源,便被他半路截下,小臂格擋住了沈京的肘擊,一手猛地壓在了沈京的脖頸,用力很大,迫使沈京彎腰,一個頂膝直上沈京的胃部,頂的他胃裡反酸。
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什麼,除了那三指寬的西瓜,還顛簸了一路,早就體力不支了,被左嶼源這樣毫不留情的一個頂膝,沈京險些沒直接跪下。
這是他從會打架惹事以來,被人揍得最慘的一次,因為沒有還手的力氣,渾身上下都難受。
沈京忍著疼,一把拉住了左嶼源的腰,狠狠將其撲倒在樓梯上,這樓梯是石頭的那種,兩個人的重量撲上去,發出了一身悶響,左嶼源似乎是真的被惹火了,他狠狠一腳踹在了沈京的小腹,將人踹得直接砸在了發燙的石子路上。
“傻|逼。”
沈京忍不住罵了一聲,“操!”
這一架打的實在是憋屈的很,沈京被這麼一鬨,也沒心思喂貓了,他手裡的牛奶瓶在打架的時候被壓爆了,牛奶弄得幾個台階都是,樓道裡都有著奶香,還在不斷的往下淌著。